到最后,颜仲祈也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同晏清比这一天。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想要给晏清一个下马威而已。 翌日,晏清到校场晨练,迎面遇上一人,没见过。 但那人却笑着同她招呼:“小将军早啊!” 晏清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应道:“早。” 随后,晏清才想起来,这人她其实见过。 徐孟城,颜仲祈的副将,昨天她跟着颜仲祈和秦老将军到军营时,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秦老将军倒是同她做了介绍,只是之后她就被颜仲祈拉去校场切磋去了,所以并没有印象。 她记得,这人昨天见到自己,可不是这个态度。 许是少年得志的人都有几分傲气,所以年十八就能成为北地二把手颜仲祈的副将,徐孟城对于一进军营就成为同颜仲祈平起平坐的将领的晏清,可谓是很不服气了。 虽然在军中,晏清的功绩流传颇广,但真见到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成为自己的上司,能服气的人实在不多。 徐孟城不过是这不服气的人之一。 昨日初见,其言语间的桀骜孤高,并不比颜仲祈少多少。 这大概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但今日这人却态度大变,不仅热情洋溢地同她问好,甚至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她去找不着校场的路一样。 晏清一路上遇到的兵卒,也皆同昨日视其为无物的态度大相径庭,纷纷问好。 这让晏清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在北地的军营,而是回到了西疆。 到了校场,一路上欲言又止的徐孟城,终于是图穷匕见。 “末将习枪多年,自认难有敌手。直至昨日观小将军与将军斗枪,方知什么叫人外有人。” 徐孟城说话间,已是取了两杆长枪,一脸殷切地看着晏清,“不知小将军可能指教一二?” “……” 晏清沉默了片刻。 她不想打。 行军打仗中间还有个歇气的时候,昨天跟颜仲祈比试一番,中间却是一点休息的空当都没有。 就是习惯了征战的晏清,也觉得乏累不止。 今日晨练,她也只是打算活动下酸胀的手脚,并没打算像以往一样连体能的训练一道算上。 颜仲祈更绝,仗着自己是将领,直接坐到了校场点兵台上,只守着底下的兵卒操练。 可见,昨天累得够呛的人,不止晏清一个。 徐孟城见晏清看向坐在点兵台上的颜仲祈,顿时心领神会,连忙道:“末将并无同小将军切磋之意,只是想着……” 徐孟城话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想请小将军看看末将枪法之间有什么纰漏。若是小将军肯教末将一两招,那自然是更好了。” 说罢,徐孟城又是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太没脸没皮。 不沾亲不带故的,张口闭口就又是要人指点枪法,又要学人家招式,脸皮不厚估计都说不出这话。 虽说枪法变化万千,多靠自己悟,不像剑法、刀法那样有独家法门,但也多少会有些高手自己的独创招式,是别人压箱底,甚至可能是保命的手段。 问这个,就像是跟素昧平生的人讨要别人家里的传家宝一样。 那不叫请教,那叫打劫! 所以徐孟城话一出口,就又补充了一句:“若小将军愿意赐教,末将愿尊小将军为老师。” 徐孟城说得郑重且诚恳,一时倒是将晏清唬住了。 当老师这事,倒也不至于。 “既为同袍,互相指点学习,能更好地活着保家卫国,就是好事,倒也不至于上升至武学拜师收徒的地步。” 晏清接过长枪,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若你先找个人同你较量一二,我先看看你基础如何?” 徐孟城一喜,当即就跑去校场西边儿,将正在领着一队兵卒操练的教头叫了过来。 两人手下的兵一看有热闹,很是想过来围观一番,甚至有胆大的,打着学习的幌子,跟自己教头申请观战。 教头看颜仲祈,颜仲祈准了。 代价是,这两队到时候单独留下来,补训练。 当即,一众人一边叫苦连天,一边迅速有序地排排坐下围观。 众人这一围坐下来,站在最中央的晏清、徐孟城,以及被徐孟城拉出来的那个教头,立马就成了鹤立鸡群的存在。 晏清找了个视野最佳的地方,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