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澜还没反应过来,只睹见随风无声地说了句什么,随即便人事不省。 随风捞着昏过去的孟舒澜正要走,却睹见他脖颈间窝着个黑色的点。 随风瞳孔一缩,迅速探指一抹。 一只黑色甲虫被拈了出来,凌空扑腾着的几只细小的脚上,有一抹殷红。 随风心陡然一沉, 扔掉甲虫,掰着孟舒澜脖子一看。 只见其白皙的肌肤上,有一个赤红的点,一缕缕细丝一般的血线从赤红的点扩散出去,像一张皲裂的面具,露出了其下猩红的底。 随风呼吸一滞, 连忙抬手封住孟舒澜肩颈几处大穴,以防毒素扩散,又连忙扒开他胸甲, 封住胸腔上几处要穴,为其护住心脉。 “随风将军,元帅他……” 众人看着不省人事的孟舒澜,又看看脸色难看的随风,顿时慌了神。 方才拿木杆的兵卒,方知自己惹了祸,脸色煞白,嘴唇抖个不停,腿脚更是发软。 随风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些人,只连忙又翻出一枚药丸,掰开孟舒澜的嘴,强行给孟舒澜喂下去,拽下水囊灌了几口。 看着伤口处缓慢蔓延的血线,随风脸色难看得很。 他给孟舒澜喂的,是当初从一个江湖游医手里得来的,号称能解百毒的解毒丸。 但看孟舒澜眼下的情况,这解毒丸确实抑制了毒素的蔓延, 但并不能解毒。 必须尽快送医! 思及此, 随风迅速将孟舒澜打横抱起,抬脚就往密道口走。 “随风将军!” 随风刚到密道口,终是有人反应过来了,连忙叫住随风,“毒人要出来了!” 随风疾行的脚步一顿。 他看着前方已没几个人能稳稳地站着的商鸣一行,又转头看向身后神色凄然的新兵。 他们大抵是觉得孟舒澜被毒虫咬了一口,已经死了,所以都以希冀的目光看着随风。 他们视他为主心骨。 随风怔在原地。 滚滚浓烟里,除了甲虫外,已经有毒蛇爬了出来。 哪怕搁着有一段距离,随风也能闻见毒人身上那腐臭的味道,正随着浓烟涌上来。 如果他走了,六神无主的新兵们,能守得住这处出口吗? 若是守不住,所有人的牺牲都将白费。 随风垂首,静静地看着孟舒澜哪怕昏迷后都紧紧皱着的眉头,忽地露出一抹苦笑。 主子啊,你可真会给人出难题。 随风终是拍开了密道的门,将孟舒澜放进密道,抽了手巾用水打湿盖在他面上,转而夺了孟舒澜始终紧攥在手里的剑。 最后看了昏睡的孟舒澜一眼,随风关上了密道的门,大踏步转向了身后。 “此处,有我守着。若想活着,就跑吧。” 抽剑站在剩下的百来人之前,随风冷淡着眉眼道,“你们没有非得死在这里的理由,就算逃了,也不会有人怪你们。” 说着,随风淡漠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一扫,道,“主子方才说的话,不是针对你们的。那傻子,只是自己想要留下来罢了。” 众人不懂随风的意思,只听懂了他让他们跑那一句。 “就算元帅……去了,我们也愿随将军死守此处!” 一人沉痛地表示,愿与随风共进退。 闯了祸的人,此时更是扑了过来,抱住随风的脚哭诉:“我不是有意要害元帅的!对不起!我……我……我对不起元帅,但我也不想死!对不起!” 说罢,这人再绷不住,拔腿就往密道跑。 “密道出口我封了,走云梯吧。” 随风没有苛责,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顿时,逃跑那人涕泪纵横,却仍是没有留下。 而本想破口大骂的人,也将话噎在了嗓子口。 看一眼众人的神色,随风又道:“元帅没死,但中了毒,没有解药,估计也就快了。” 看着众人不可置信的脸,随风忽地笑了,抬剑挑开一群越过分割线到了身侧的毒蛇,道:“我的职责本就是保护元帅,别的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所以,我本来是想打算,把人打晕了,直接就带走的。” 众人脸色沉下来,看着随风的神色不再友善。 “但你回来了。” 一人忽然开口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随风好似也想不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