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暗潮汹涌(1 / 2)

三个月前,身在京城的皇帝收到了一封来自西疆的密信。

看罢信,皇帝久久没有声息。

安宁小心瞧着皇帝的脸色,却见先前还气色尚佳的皇帝脸色灰败,形容枯槁,像是在这短短的一瞬走完了剩下的半生,憔悴沧桑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皇帝灰白的唇边一抹猩红,更是惊得他失声喊了出来,“圣上!”

像是大梦骤醒的人,皇帝木然的目光一颤,沉着眼厉喝,“闭嘴!”

安宁顿时哑了声,颤着步子挪到皇帝身边,抖着手递上帕子,小心翼翼地劝,“圣上千万保重龙体,奴才这就去请太医院的……”

“不许去。”

皇帝斜了他一眼,取过帕子擦了唇边的血,低哑的声音阴沉冷厉,“这件事,谁都不许说。”

安宁不无忧心地皱了眉,但对上皇帝那双阴鸷的眼,却终是没把劝解的话说出口,低了脑袋恭声应下,“奴才明白。”

皇帝像是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软下来,却猛地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圣上!”

安宁心惊胆颤地看着那帕子被血浸透,慌慌忙忙地给皇帝倒茶顺气,“您缓口气,莫要急。什么事,也没得您龙体康健重要啊!”

皇帝朝他摆摆手,深吸着喘匀了气,才将手里的信团了塞到他手里,“你亲自走一趟,避开所有人,将这东西送到晏家二爷手里去。”

安宁惊疑不定地将手里的东西攥了紧,搀着皇帝一边给他顺气,一边保证,“您放心,奴才一定将东西原原本本地交到晏家二爷手里。”

皇帝拍了拍他的手背,推开了他的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起身。

安宁连忙要搀,却被皇帝抬手制止了,他只得在皇帝身后亦步亦趋地护着。

皇帝踉跄着走到一侧书架前,敲开一个暗格,取出一份密封的信件,依旧交到安宁手里,“把这东西也交到晏家二爷手里,为朕给他带句话。”

恭恭敬敬地接了东西,连着手里团着的信件揣进贴身衣兜里,安宁才扶了摇摇欲坠的皇帝,小心地应声,“您说。”

“我温家有愧先祖盟约,有今日结局都是报应,我认栽。若晏二爷不想遂了仇人的意,趁早离了京去,带着当年先祖盟契找晏家丫头,或还能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安宁听得心头惴惴,可皇帝紧跟着的一句话,却更叫他心惊肉跳,“如今盟约已散,按当年先祖相约,西晏可就此抽身而去。”

“都记住了?”

皇帝转头目光沉沉地盯着安宁。

安宁连忙点头,“奴才都记着了。”

“好,好。”

皇帝连着说了两声好,一抬胳膊撇开他的手,摆着手撵人,“你下去吧,让朕自个待会儿。”

“是。”

安宁应声退下,出了御书房却又不放心地叫来自己干儿子安贵,“圣上心烦,你在此处听候吩咐,莫让人搅扰了圣上。”

安贵应下,却又多嘴问了安宁一句,“干爹是有事要办?”

安宁沉着眼喝了声,“我的事你少打听!宫里这么些年了,这么点规矩都记不住?”

“是儿子不对。”

安贵赶忙认错,“儿子只是怕若是有大人问起来,没个说法,不妥当。”

闻言,安宁上下打量他一眼,哼了一声,“杂家在圣上身边当差,来去自是圣上授意,还用不着给别的谁交代。”

安贵忙将头压得更低,“儿子明白了。”

“咱们这些伺候圣上的阉人,一辈子的生死富贵都系在圣上身上,不该生的心思趁早掐了,免得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宁压着声音警告他,见安贵连声应了是,他才一甩袖子走了,只丢下一句,“别被人当枪使了,还傻乐着以为自己聪明。”

安贵沉着眼看安宁走远,瞥了眼大门紧闭的御书房,垂着手将所有来御书房的人都拦在了门外。

直到天边泛了白,烛火亮了整晚的御书房里才有了传唤。

安贵连忙让梳洗上膳的宫人准备着,自个进门听了吩咐,才又退出来让人进去。

早朝前一刻,安宁带着满身露气匆匆赶来了御书房,低声与皇帝耳语了几句,在得到皇帝点头之后,才屏退了其余人,伺候着皇帝去了早朝。

被遣退的安贵垂着眼往住处走,到了悄无人息的地方,才步子一转换了方向,脚步匆匆地去了外花园。

外花园的僻静处,一人正站在昏沉的晨光里,侍弄着花草。

安贵四处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