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识地避开这想法,因为她对他亦有愧,她想着就这样也许能弥补一二上一世他对自己的情。 可现在他却亲自将这假象撕开来给她看,迫使她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问自己的心。 迁怒这种事,他只是恰好是皇帝的侄儿而已,一直在为西疆百姓谋划的他,有什么该被她迁怒的? 可当这个理由摆出来后,却让她在被那沉重的情意压得喘不过气、不知所措时,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两不相欠,无需愧疚。 这样的念头让她觉得可耻,但却又是最能让她保持现状的借口。 重重地合上眼,长叹一声,再睁开眼时,晏清眼中的神色清明了几分,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复杂,却已经没有了重生以来,一直潜藏在眼底的愧疚不安。 看见这样的她,孟舒澜说不出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悬起了一颗心。 不愿她对自己只有内疚、感激,却又担心她会就此将一切都勾销,连陌生人都做得别扭。 但他并不后悔将此事告知。 若做不到坦诚,何谈爱慕,又有何资格去获得同样的回应? 他安静地等着她的答案,心知她不会迁怒,心里却还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最后的最后,便是自己作为外臣仰望着她,总好过隐瞒后被她得知真相,被她怨恨。 戏本子上总有那样的人,爱而不得便想着让对方恨自己也好,伤人伤己,痛苦纠缠。 他曾也觉得那是爱到了极致,直到他真的遇到了这个人,他才知那样的爱,爱的不过是自己。 若真爱那一人,又怎舍得她痛苦半分? 他做不到高尚地放手,也不想被她怨恨,所以算计至此,等她自愿踏进这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