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不住自然命运多舛。
国家也是如此,再是贫穷、衰弱之国家,在某一个时间也会有崛起之机会,此之为“国运”,抓住了,国势顺遂国力飙升一举奠定百年强国之根基,抓不住,自是倾颓衰败、任人欺侮。
运势来了,紧紧抓住,革除积弊、变法图强,将火器之优势保持下去,不说帝国基业万世不拔,千年之内横扫寰宇并非梦想。
……
刘洎府邸。
书房内,前来拜访的裴怀节与刘洎相对而坐,捋着胡须满脸笑容、春风得意,前一段时间作为“内应”在兵部衙门参与军制改革之调研、筹备,每日里会议之后都要将整理出来的会议纪要偷偷给刘洎送来,实在是令他如芒在背、惶恐不安。
唯恐被房俊发觉,给他安插一个“窃取机密”“私通外酋”之罪名,直接抓捕羁押、刑讯审判,然后将人头给刘洎送来……
现在骤然获得“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差遣,不仅无需为了自身安危担忧,更晋升宰相,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刘洎瞅了一眼满脸喜色的裴怀节,心中不爽,出言打击:“‘平章事’之差遣固然荣耀,却也意味着如山重任,不可出现一丝半点的差错,否则造成帝国利益之流失,罪在千秋。”
你们是陛下用来制衡、打击军方的,说白了就是陛下手里的刀子,刀子的力量来自于握刀之人,而非刀子本身。固然可用刀子之锋锐威逼敌人,可一旦敌人有所反击,也必然用刀子去抵挡……里外里受伤的都是刀子,有什么可欣喜的?
况且两位宰辅、六位“平章事”,共计八位宰相塞入政事堂,每个人又能掌握多少权力?
他故意强调“如山重任”,意即旁人尚且有一个根基所在,或民部、或兵部、或御史台等等,你一个毫无根基的宰相除了表决之时举手之外,又能作甚?
裴怀节能够在“河南尹”的位置上稳坐多年,把持整个河南政务,政治智慧自然毋庸质疑,清晰明了的听懂了刘洎言中之意,脸色自是难看,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憋着。
旁人调入长安,必是在地方之功绩颇为出色,入京在中枢衙门积累一下资历、开阔一下眼界,无论将来在部堂之内直升亦或是再度外放地方升职,都是一条晋升途径。
可他却是在河南闹得灰头土脸、威风扫地,天下各州府县已经无法安置,这才不得不调回长安。可即便是回了长安,三省六部九寺如此之多的衙门,却也没有一个适合他的,只能挂了一个“尚书右仆射”的虚衔,“潜入”兵部在军制改革委员会做一个“内应”……
上半生仕途顺风顺水,一路高歌猛进,但下半生却磕磕绊绊,仕途多舛。
可他又能向谁抱怨呢?
想自己以天下第一封疆之地位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结果非但未能受到重视,反而沦为军政双方争斗之“内应”,若是为了陛下去这么做也就罢了,你区区中书令何德何能?!
对于刘洎之不满也已臻达极致的同时,也有自己的前途产生浓重的担忧。
在他看来,刘洎这艘船未必安稳。
一直以来,身为文官之首的刘洎在与房俊的斗争之中处于下风,现在虽然得到陛下之支持,可刘洎本身的实力并未增长,反观房俊,固然得陛下之忌惮,可这不正说明其实力强横吗?况且现在陛下手段强硬的在政事堂内打压房俊,私底下一定要给予其安抚,总不能将房俊与李勣给逼反了吧?
两相比较,显然房俊更占优势。
可自己如何能登上房俊那艘大船呢?
伤脑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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