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着一丝惶恐。 竹西亭唇角微挑,冷笑道:“你以为,若没有这天星珠,你能活到现在?” 沈、凌二人同时震住,朝她望了过去。 “当年张素知身陷苦战,力尽身残。她原不愿受天星珠之力,却为了能让腹中的孩子活下去,又苟延残喘了一年。”竹西亭道,“你以为为何你肩上会有道疤?又为何只有遇见我天玄教的人,才会显现?那是她不愿被此物异化,在生下你之后,自行了断时,天星珠出体,灼伤所致。” 竹西亭说这话时,望向沈星遥的目光,既有嘲讽,又有不屑:“从前我痛恨这种生活,想要把你拉拢过来。可如今我改变了主意,沦为妖魔又如何?只要这天下无人能够拦得住我,我便畅行无阻,想如何便如何。你也最好不要阻拦我。我偏要看看,是她张素知拼尽全力留下的这个凡夫俗子活得更好,还是我这留在教中的圣女更能呼风唤雨!” 言罢,她抬手指向凌无非,笑容越发瘆人:“他很爱你是吗?那就好好等着,看他在这千夫所指之下,能爱你到几时。” 竹西亭收手背身,与谢辽一先一后走远。 到了此刻,沈星遥周身束缚之力终于消失。 可她浑身上下,已不剩丝毫力气,一时之间颓然向前栽倒下去。 凌无非快步上前,将她接在怀中,与她一道看着竹西亭与谢辽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林深处。 “沈星遥……沈星遥……天星珠……遥亘千里……”沈星遥口中喃喃,“原来,我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她刚才提到星槎。也就是说,所谓圣君,其实就是天人……”凌无非双目微阖,周身颤抖,仍旧未止。 “天人……”沈星遥的神情,不知是哭是笑,“尧登位三十年,有巨槎浮于西海,槎上有光,夜明昼灭……那分明就不是人间之物,岂是我等凡人,能够战胜?” “不论如何,先做好眼前的事。”凌无非觉出她浑身绵软无力,便即将她打横抱起,轻吻她额角,柔声说道,“就当是她善心大发,没把典籍拿走,我们劫后余生,便是万幸。”言罢,阖目深吸一口气,缓缓调整心绪,平复呼吸,旋即抱着她往密林外走去。 与此同时,在丛林深处,谢辽走到竹西亭身侧,幽幽问道:“方才,你为何不将书典收回?” “为何要阻止她?”竹西亭冷笑,“难道那薛良玉,不是我们的仇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