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脚印,他是面对痛苦就会化解痛苦的人。
徐灿也是我生命中的光,因为受到了徐灿的影响,我和他可能有一点像吧。
徐灿李明良那样的小太阳应该才是桃香悠所期望的,我只是一个月亮。
她所看到的只有我发光的一面,仅仅是看到了我所折射出的阳光,她就把我当成了太阳。
其实我的背面,是完全的阴暗。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无法喝醉了,在宅子里,守着院子里的樱花树,我一直坐到了深夜。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一阵阵冷风吹过,我决定妥协了。
齐海的意见,我决定接纳下来。
走到桃香悠身边,我摸了摸她的脸,齐海的手段我是知道的,现在既然有机会,我应该让这个为我死去的人醒过来。
我捡起沾满桃香悠血迹的剑道服,打算把它洗干净了以后,等桃香醒来,重新送给她。
就在我刚刚拿起衣服的时候,啪嗒一声,我看到了一个荷包掉在地上。
荷包散发着淡淡的桃花味道,荷包上还还挂着一张符箓。
我知道这是桃香在女孩儿节当天想要挂在桃花树上的东西。
出于好奇心,我下意识打开了荷包,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用日文写着:
“神明啊,我希望不管怎样,齐君他都可以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去做,他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善良温柔的人。神明啊,请您保佑他远离悲伤,在对的路上一路前行吧,我愿为之付出一切。桃香悠敬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阵惨叫从我嘴里发出来,我用手紧紧地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跪在距离桃香悠五六米距离的榻榻米上拼命嘶吼,惨叫。
好痛,好痛苦。
在荷包的末尾,挂着她之前挂在白刃上的桃花流苏,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泪水就像永远止不住一样,哗啦啦地往外流。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拿自己肮脏的灵魂去揣测你。
该说谢谢的也是我,是你的一句话,让我看到了我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是你的一句话,让我又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觉得眼泪实在流不出来的时候,我才停止了哭泣。
我用送给桃香悠的武士刀划破了自己手指,然后用中文在那纸条的上写着字。
写完以后,把纸条重新放回了荷包,然后取下流苏挂在白刃上。
脱下和服,我穿回中山装,套上银白色甲胄背心和护腕,戴上面具,把白刃别在腰后,我抱着桃香出门了。
君临城内,再也没有那种欢声笑语的街道了,收到上杉望月和齐海的命令,所有的影子成员不再伪装,他们扶着武士刀在所有的街道两侧站成一排。
每一个人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这些人的灵魂就像冰块儿一样冰冷,这才是影子成员该有的样子。
我抱着桃香悠走在街道上,没有任何人阻拦我,他们应该都是收到了齐海的命令所以没有任何动作。
在齐海眼中,我是绝对会妥协的,他比我还了解我,没有桃香的信,我应该就会这样做吧。
来到那棵桃花树前,我发现桃花树上的荷包全部消失了,那些挂上去的荷包,应该都是齐海和整座君临城给我们装样子看的。
我叹了口气,把桃香悠的荷包挂上了树梢,整座巨大的桃花树上,只有桃香一个人的荷包。
我放下桃香,然后双手合十跪在了桃树面前:
“神明啊,请您保佑这个女孩来生还是干干净净,并且拥有一个被阳光普照的人生,希望她快快乐乐,自由自在。”
我磕了三个头,然后抱着桃香去了趟城墙。
在城墙上,也没有人阻拦我,他们只是用一种很冰冷的眼神看着我,我抱着桃香悠走到大海边。
夜晚的大海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能浪花拍打城墙的声音,现在开始退潮了。
我摸了摸桃香悠的脸,脑细胞不断运转,我把桃香悠的脸烙印在了脑海里,最后手一松,桃香悠掉入了广阔无垠的大海里。
希望她可以跟着大海去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也希望大海能净化我沾染在她身上的脏东西。
悠,谢谢你。
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