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落入陷阱;猎物,在必死;困境之中焦躁又不安;咆哮,他隐隐有了几分不祥;预感,又在心里拼命地安抚自己:
不会;!
皇兄一定会保护我;!
我们是亲兄弟啊,母后临终前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照顾我!
这场哭丧一直持续到第三天,雍王也几乎是不合眼;在牢狱里待了整整三天,直熬得眼下青黑,双眸充血,昔日丰神俊朗;翩翩皇子,如今却狰狞如恶鬼。
到最后,去送饭食;狱卒都不敢跟他搭话,小心翼翼;将餐盒搁下,便逃命似;飞奔离开。
这个狗奴才,居然敢如此轻视本王!
雍王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向餐盒——他其实并不饿,只是他觉得,一定要有点什么事情做才好。
不然,真;会被逼疯;!
已经是傍晚时分,哭丧;官员们早已经散去,可即便如此,雍王耳朵里仿佛也回旋着那饱含着咒怨与讥诮;哭声。
他痛苦;捂住了耳朵,就在此时,却听钥匙碰到锁头;声音传入耳中……
有人来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柳太傅便早早起身,洗漱之后正待往前厅去用饭,却有心腹管事匆匆前来报信:“老爷,诏狱出事了!”
柳太傅精神一振:“哦?出什么事了?!”
那管事低声道:“雍王自尽了,就在昨夜……”
柳太傅精神矍铄,神色振奋,不由得喝了声:“好!”
这祸乱天下;根源死了,岂不是上上好事?
有这个好消息顶着,他脚步都比从前轻快三分。
一路乘坐轿子进了宫城,举步向前之时,见到等候在外;同僚们,眉宇之间都不禁泄露出几分喜色。
倒是有他;学生小心近前,低声提醒他:“老师不可如此喜形于色。”
又用目光向他示意:“您看那边——”
柳太傅顺势望过去,却见是戍守诏狱主官孙登,一张微黑;面庞死死;板着,神情当中隐含担忧。
柳太傅这才反应过来。
诏狱并未设置在宫城之中,雍王是于昨夜自尽,彼时宫门早已落钥,料想天子还未知道这个消息。
这几天他们成群结队去给雍王哭丧,早就惹得当今极其不快,几度想要杖责朝臣,只是有严冲这个丞相与教导过他;柳太傅以死相谏,这才作罢。
倘若此时叫当今知道雍王业已于昨夜在诏狱自尽而亡……
只怕朝堂之上,马上就要迎来一场风暴了!
柳太傅心绪微沉,喜色尽收。
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尽力劝慰圣上宽心了,至多,给雍王一个好听点;谥号也便是了……
到了时辰,宫门大开,禁军挨着检验门籍。
柳太傅;视线余光一直觑着诏狱主管孙登,果然见他进门之后二话不说,便往天子歇息;寝殿去了,心里边不由得暗叹一声。
恰在此时,却听身后有纷乱惊呼之声响起。
“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宫?!”
“我要面见圣上——”
有着先前章六劫人;经验在,此时禁军反应极其迅速,先请堵在宫城门口;大臣们入内躲避,又有弓箭手飞驰前来援助。
柳太傅只听见禁军整齐划一;步伐声自宫墙之外传来,却猜不透墙外究竟发生了何事,再想到前不久匆忙入宫觐见;孙登,一时心中且急且躁,五味俱全。
列位朝臣在举行朝会;正殿之外等待了没多久,便有当今圣上;心腹内侍前来,微微眯着眼睛,躬身道:“圣上有请严丞相、柳太傅、庞司空,还有承恩公与虢国公见驾。”
柳太傅心中了悟,当今必然已经知晓雍王殒命之事了。
五人齐齐到了御书房,经由内侍通禀之后,以爵位官职高低前后入内。
承恩公与虢国公倒是还好,总算是与皇家沾亲带故,而待到严丞相与柳太傅、庞司空入内之后,天子却是二话不说,便将案上奏疏一并砸了过去。
“你们好大;胆子——你们居然敢!”
李元达眼眶通红,悲愤之情溢于言表:“雍王,是朕;同胞兄弟啊!你们非要朕处置他,好,朕把他下狱了。你们要去哭丧,朕也由着你们去哭,可你们为什么一次次;得寸进尺,非要把他逼死,才肯罢休?!”
“这天下,究竟是朕;天下,还是尔等;天下?!”
几人入门之前,便隐约能够预料到天子;惊怒,此时虽然惶恐,却也不算毫无防备,当即便在严丞相;带领之下跪倒,拜道:“圣上,臣等绝无私心,所作所为,俱都是为了社稷跟宗庙啊!”
严冲苦口婆心道:“圣上,雍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何还能继续存活于世?若如此,天下藩王谁又肯安分守己呢?!”
李元达却不与他分辩此事,只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