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雨从早上就停了,但从江水滔滔便知上游还在下雨。
“将军,刘泽清来了”身边的亲兵低声打断李岩的沉思,扭头望去便见刘泽清匆匆走了过来:“李将军,明日再发俺一次主攻,若不破城吾愿受军法处置!”
李岩笑了笑:“吾等损兵折将两次而不得,刘总兵又何来信心明日可破,其刘总兵已主攻两次,若再如此,只恐余人不服啊”。
“老子管他们服不服,老子连攻两次折了不少人马总不能给别人做嫁衣,明日便要发起总攻了,这主攻点必须给我!”刘泽清说着说着脸色就黑了起来,李岩苦笑摇头看向安庆城:“或许明日之前贼军投降了呢”。
“你觉得可能么,明日天黑之前就是三日之限,贼人到现在都没任何动静,人家是铁了心的反抗到底了”刘泽清说着抬手一指远处高杆,那上边挂着个人头:“你用那个死人头冒充白旺也没起啥作用,这城里头的贼人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明日天黑才是三日之限,有没有作用现在下结论还尚早”李岩依然一副风轻云淡,那晚下雨常宇在对岸时他发动了一场进攻,比第一次又狠了些,并且撂下话:三日之内不降,破城之后绝不留俘。且在天亮时立杆悬头,射书入城言之白旺已授首,劝贼军立降。
“好,那俺就先把丑话撂在这,若贼军降了则罢,若不降这主攻必须是俺,否则俺绝对不服,告到督主跟前俺都不怕!俺不可能死伤无数兄弟到了关键时刻给别人搭台子,绝不可能!”刘泽清说完气冲冲的转身离去,远处黄得功正悠闲走来,瞧见刘泽清嘴巴一裂,:“咋滴了,李岩又让你主攻了么,瞧把你气的,哎,这事李岩的确不地道,若是让俺连续三次主攻损兵折将俺也上火”。
“放你个”刘泽清哼了一声:“他若不让老子打第三次那才上火,黄闯子你别再那幸灾乐祸,这主攻若落俺头上倒罢了,落别的头上老子绝对不干,你也不行!”
“咋滴,你还咬老子的卵不成”黄得功白眼一翻,刘泽清知道他混的很,便不再同他扯皮骂骂咧咧的走了。
“你不会也是要来请战的吧”李岩背对着黄得功看着江水苦笑摇头,哪知黄得功嘴巴一撇:“出力不讨好的事老子才不那么愣头青,让他们去争吧”。
这让李岩很意外:“怎么就不讨好了,破城之后主攻部是首功啊,你前日不还嚷嚷要主攻的么,怎么现在没兴趣了?”
“狼多肉少且这肉也不怎么合俺口味”黄得功嘿了一声扭头看向安庆城:“城高墙厚又没大家伙硬攻之下损失太大得不偿失,一个不慎就能将队伍打垮了,但又这破城之功又能多大,还能给个爵爷当当不成?”
李岩大笑:“合着这当了伯爷的人说话就是大气,眼界也是大不同!”
“你少挤兑俺”黄得功白眼一翻:“当然了若是平日缺兵少将就是再硬的骨头只要上头有令俺都去啃,可眼下不缺人,且大家伙都疯了一样的去抢,比如刘炳那几个恨不得立刻建个大功扛回京城炫耀,可他么的就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会打仗么,会攻城么,就是给他们再多上万口子送上去都还破不了城”。
“先不说别人,就说说伯爷您自个儿”李岩微微一笑:“这应该不是你放弃抢功的主要原因吧”。黄得功嘿嘿笑了,四下张望一番然后低声道:“你当俺傻啊”。
李岩一怔:“靖男伯这话在下听不懂”。
“且,你少来”黄得功又翻白眼:“俺且问你,高杰这个人你怎么看?”
呃李岩心中一动:“嚣张跋扈又暴躁冲动,但也敢打敢拼”
“这就是咯,往日这种事他岂能不争不抢,但这次大家伙都争的头破血流,可你见他在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嘿嘿,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俺不知为什么,但俺也决定不搀和了”。
好家伙,这个平日最不爱动脑子的家伙怎么突然间灵光一闪了莫非,李岩绝定要岔开话题,便指着安庆城头:“靖南伯,您觉得贼军在明日之前会降么?”
黄得功果然被他带着走,仰头看着城头眯了眯眼:“老子管他降不降,他降了老子就进城喝酒,他不降就跟着你们破城就是咯”。
咳咳咳,李岩差点被他呛到:“靖南伯,您这也太消极了,注意影响军心啊”。
得了吧,黄得功撇了撇嘴:“军心都被你弄的给打鸡血似的”说着望着长江对岸长叹口气:“早知跟着小太监去对岸打野战多过瘾,跟着你磨磨唧唧忒没劲了”。
这话将李岩听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