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武山军营里,常宇拆开手中密信开了,征了半天呼了口气:“真死了!”
帐外的李慕仙闻声钻了进来:“左良玉真死了?”
常宇将那密信扔给他,李慕仙瞧了再看常宇时神情实在精彩绝伦:“督公大人,收徒弟不?”
滚犊子,常宇笑骂,脸色随即又沉了下来:“武昌那边可不能乱啊,不知袁继咸能否镇得住”。
“若不调黄总兵过去压一下吧,他也歇够劲了”李慕仙提议。
常宇摇头:“黄得功打仗没的说,但玩心眼耍手段收纳人心他不行,反而容易火上加油”。
李慕仙眯着眼摸了摸下巴胡须:“李岩善谋但他资历浅同样镇不住,高杰……吴三桂?怕是也不行”。
“兵部尚书史可法”李岩从外边走了进来。
常宇眉头一挑,想了想:“那还不如吕大器”。
未必就会出乱子,只是以防万一吧。
………………
两日之后,常宇遣人去潼关约李自成议军务,李自成欣然同意,带诸将前往,刘宗敏本不欲前往,但想着刚归顺就当刺头有破坏团结之嫌,落人口实,便勉强跟着来了。
这一次会晤之处在潼关外十里外紧邻黄河一个小村子外,双方并未率兵马仅带来十余随从且携带了兵器,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此时毕竟都是一家人,做的太过就显得刻意了。
“常宇见过镇西侯”离着老远常宇就下马躬身抱拳,李自成先是一怔,随即下马哈哈大笑:“常公公好”。
李岩等人也赶紧过来见礼,这一刻李自成心里复杂至极,他身后诸人何尝不是面面相觑五味杂陈,之前杀的不死不休,现在同殿为臣,前几天还相互辱骂,眨眼都变得温文儒雅相敬如宾起来了。
“牛先生,丞相没的坐了,可恼怒咱家?”常宇看向李自成身后的牛金星。
牛金星哈哈一笑:“没便没了,往后还望常公公多提携,说不定将来还真能入阁了呢”。
“以先生大才,倒也并非不可能”常宇笑了笑,李自成一众人均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太监面目太多了,往日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个极其无赖样令人相当的反感且恶心,可再瞧他现在的神态和谈吐……
简单又虚伪的客套之后,便进入正题:“侯爷当知咱家过来何事吧?”
“撤兵,出兵”李自成笑了笑。
根据约定,李自成要从潼关,大荔撤走部分兵力,而这边李岩也是撤走的,这事事先有约定,只需按部就班按照约定各自撤走便好,为黄河两岸剑拔弩张的气氛降降温,而且根据后边的补充约定,李自成的人从河津撤走,当时他们想以此换朝邑或者其他一城,被常宇断然拒绝。
而李自成之所以最后同意了,可不是大方,而是因为河津在对岸,粮草物资补充极其困难,而且虽占了那个城,但其辖内的税赋一分也落不到的,所以何必出人处理出粮草帮人家守城呢。
而出兵则有太多细节要谈了,出兵朝鲜,出多少兵马,任务是什么,粮草如何供应……
一个多时辰后,李自成和常宇又缓缓走到河边:“有件事本欲瞒着你,估摸瞒着你一时但也瞒不了多久了,左良玉死了”。
啊,李自成大惊,神色凝重看着远处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手下的大将有几个原本可都是跟着你的”常宇似笑非笑,李自成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担心我与他们暗通曲款生事么”。
常宇笑了笑:“我若担心会告诉你这事么,你想趁机生事未必就能如愿,左良玉病死这消息现在还封锁着,不说朝堂那边几乎没人知道,便是武昌那边很多将领都不知”。
李自成哦了一声:“左梦庚怕生乱”又看了常宇一眼:“难道你就不怕?”
“怕”常宇转头看向他:“所以我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你”。
李自成先是疑惑后冷笑:“你是在敲打我?”。
“换个词,提醒比较好”常宇笑了笑。
“人啊不能太贪了,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人从来落不到什么好,这道理侯爷比咱家清楚吧”常宇笑容玩味,李自成不说话看着远处山头。
“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对吧”半响,李自成吐了口气。
“先谋后动,未进先退,侯爷,留退路是好事,但退路把进路堵死可就不好了”常宇弯腰捡起一块碎石用力扔进水里,李自成看水波:“多谢常公公提醒”。
常宇没说话,转头朝不远处望去,一棵树下李岩竟和刘宗敏在说着什么。李自成循着望去眉头一挑:“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欲速则不达,你怕我在武昌那边生乱,故而才在我这生乱么?”
“侯爷多虑了”常宇笑了笑:“只是担心侯爷不方便或者收拾不干净,先给趟个道,后边路您也好走呀”。
李自成哼了一声:“那还得多谢常公公了,可别顺势也给我下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