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的局势实在太复杂了,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那个时候李自成的百万大军已占领了京城,皇帝自杀了太子为人质,他以己之力根本打不过李自成,何况那会儿多尔衮已率大军在关外虎视眈眈准备捡便宜,而吴三桂同样也打不过多尔衮,毕竟那个情形下战力已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军心,可那会儿京城破了,皇帝死了内有狼外有虎被夹在中间,哪个军心能稳如磐石呢?哪个不瑟瑟发抖哪里还有斗志啊和谁打能打赢,何况对方兵力都远胜自己。
所以这会儿吴三桂的兵马和谁打气势都弱一大截。
在和李自成谈判失败后他只能去找多尔衮借兵先杀家贼保住大明再说,便许以割让关外土地,但多尔衮岂能放过这百年一遇的好时机,狮子大开口觊觎关内千里土地还要吴三桂投降为他所用,吴三桂为了灭李自成只要忍辱负重违心应了,只是后来局势发展已超乎他的意料,更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从而落下了千古骂名。
但数十年后他还是反了,因为他从来就没真正的想要投降满清!
当然这都是真实历史上的轨迹,现在的吴三桂没降清只是被架空了。
“父亲说的外人是”吴三桂一怔,眉头皱了起来:“那太监?”随即又道:“那太监为人虽阴险却也坦荡,并非心胸狭窄善妒之人,且若说年少成名锋芒太露,当世谁人比的上他”。
吴襄长叹一声:“他锋芒虽盛,但更擅藏锋,吾儿不见满朝武谁人能抓的着他把柄,谁又见他曾和朝臣当面撕扯过”随后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吾儿既说他不是善妒之人,难道还不想不到会是谁?”
吴三桂顿时一震,犹如五雷轰顶,半响不语。
吴襄见状起身拍了拍他肩膀:“有汝舅舅的前车之鉴,那人岂能不防,何况本就是多疑之人”。
“若是如此,咱吴家岂非再无出头之日!”吴三桂一脸颓败和不甘:“且更加确定那太监戏耍与我!”
吴襄澹澹一笑:“那倒也未必”看着吴三桂有些愕然又道:“如今朝廷上下皆言那太监专权独断,吾儿以为呢!”
“孩儿深以为然!”吴三桂脱口而出:“事关朝政无论是民生还是军事,那太监均染指,虽不出面但幕后总有他身影,特别是在军事上,几乎把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架空了,甚至连内阁都给凉在一边去了”
吴襄打断他:“且不论是对错,这太监在军事上确实有他人难及的才能,然而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能左右局势”。
吴三桂秒懂,左右局势就是能左右某些人,或者某个人!
看吴三桂神色吴襄就知道他懂了:“且不论那黄得功和高杰那几个谁身上干净了,便以你舅舅两次降清,那都是板上钉钉的抄家灭族大罪,可如今呢,官复原职镇守国门!你道那人不想杀你舅舅,你道他不想杀王体中?”
吴三桂的眼神有光了,吴襄接着说道:“咱父子虽都有过错,然则比之他们那些已算身家清白了,他没理由刻意打压,论底蕴关外有你舅舅有关宁铁骑,论才能吾儿不逊任何人,他们都能受重用,吾儿何愁他日不能出人头地”
话已经说的十分明白了,朝廷连两次降清的祖大寿都能复用重用,连投降的大贼寇王体中都能封爵,所以不会因为吴三桂勤王磨叽些就给打入冷宫,毕竟他又没降清也没自立山头,而且即便他们心头有这想法,但现实却不得妥协,因为如今局面是无人可用,何况吴三桂本就是个罕见的将才。
更重要的是,用那些人,不用那些人都在大太监常宇的左右之下。
可既然如此那常宇为何一直画大饼呢?
除了敲打惩戒吴三桂之前的错误外,那就是锋芒太盛太傲气,常宇要杀杀他的锐气,磨磨他的棱角!
有点耐心,不急!吴襄拍了拍吴三桂的箭头,澹澹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