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毕,张远不耐烦和看不起的“废物”多待,一拉门就出去了。和卫厄组队的自然而然还是解元真。解元真叮嘱了其他玩家几句,转头过来拿罗盘,道:“我们也走吧。”
卫厄冷眼看解元真将罗盘收起,无所谓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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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个人让土楼内的氛围变得很是紧绷。
尸体停在祠堂公厅外,楼里上年纪的族老,还有壮年的男人都聚在前边,低声交谈着什么,玩家一出来,立刻止住。
卫厄和解元真最后出的楼,那些壮年汉子的视线一直盯在他们背上,直到他们跨出楼门门厅的台阶才彻底消失。
一出土楼,就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压抑束缚从肩上卸了下去。
再回头看整座土楼,只觉得它像一只矗伏地面不可窥测的巨兽。
东西镇长六里半的七约镇放古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镇上的屋子排列得非常紧密,清一色灰瓦斜檐,檐下挂着长长一排红灯笼。镇上有几段街还算热闹,一口闽音的人来来往往。
一路不断有人朝卫厄投来怪异的畏惧的目光,然后远远躲开。
解元真走了会,才醒悟过来,在古代事出反常必有妖。卫厄这头银发还有样貌在这里太过扎眼,久了,别说探听消息,怕是没被胆小的报官就不错了。
“恐怕得戴个斗笠。”解元真歉意地道。
卫厄对戴不戴斗笠没什么意见。
他也不是天生银发,这玩意就跟眼睛一样,都是无限空间给他的“礼物”——或者说,侵蚀。卫厄想到的是,土楼里的胡氏族人对他的样貌没有表现出惊异。
是见多了?还是对这个副本的一些人来说,外貌异常,反而是正常的?
解元真进铺买斗笠,卫厄顺势倚在了铺子的门棂上,漫无目的地扫视。
忽然,卫厄视线一顿。
这家铺子的屋檐下,也挂了红灯笼,样式和土楼楼内的差不多。但灯笼底下挂着的不是穗子,是一根根削成细片的桃木。桃木上用朱砂刻了小字:“……天有三奇地有三仪玉女守门凶煞远……”
卫厄将朱砂小字默念了一遍,问铺里的伙计:“现在不是元宵,也不是中元,怎么挂这些?”
铺里的伙计正在拿带罩的斗笠,闻言诧异地:“天黑夜神出游,没灯笼那是要等死的,客官连这个都不懂?”
天黑夜神出游?
解元真和卫厄同时抬眼。
铺里伙计反应过来:“两位不是本地人?”
解元真斟酌着道:“我们豫州过来的,暂居楼里。”
“豫州过来的啊,那难怪,听说豫州比我们这里安定多了……等等,”铺子伙计像突然被什么呛到似的,“你们、你们现在住楼里?哪个楼?”
“过河那个。胡氏土楼。”解元真说着,留心观察伙计的神情变化。
“胡氏土楼”四个字一出,铺子伙计的脸色就变了,仿佛青天白日听到鬼似的,连拿斗笠的手都是一哆嗦——看神色,似乎连斗笠都不想卖了。
解元真预料到伙计的反应,将几两银子推了过去。
伙计喉咙吞咽两下,将银子刮进袖子里,左右看看,压低声,快速道:“两位客官,听我一句劝,赶早从楼里出来搬走吧。都说宁撞夜游神,不住振远楼,那楼邪得很。两位快走吧!”
解元真还要追问,伙计却再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胡氏土楼在七约镇镇外,和七约镇隔河而望,这个距离很是暧昧。平日里即能买卖往来,又让镇上的人难以窥查楼内故事。既然能传出风言风语,镇上的人肯定就听过、撞见过什么。
解元真还要再加钱,门棂处的卫厄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护撒刀悄无声息地滑出,卫厄背对街面,俯身靠近店铺伙计,银发顺着冷淡的脸颊垂落,一双血色的散瞳被脸侧的银发衬得诡异妖冶。
“怎么个邪法?”他漫不经心地问。
刀刃斜贴着心口,伙计牙关磕绊,哆嗦得差点跪下来:“那、那土楼……吃新娘子!!吃了好多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