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咕隆咚,最深处寸易说的“恭桶”完全隐没在一片漆黑里。
黄义行一出门,见到这种情形,就差点直接尿裤子里了。
他哆嗦着,两条腿跟弹琵琶一样,磕磕巴巴的:“要、要不……算了吧?”
陈程“呼啦”一下,甩亮了张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火折子,瞥这没出息的一眼。在卫厄面前,陈程就是个挨揍的鹦鹉脑袋小杂毛,但在黄义行这些普通玩家面前,不论是高鹤还是陈程都是高不可攀的甲榜高手。
——至于卫厄解元真那个层级……当卫神、解神是白叫的吗?
陈程一瞥过来,黄义行立马住声,抖着两条棉花似的腿往通廊深处走。
陈程跟在他身后,手里的火折子照出两边的骨婆楼楼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这骨婆楼建造时用的竹子本身就有问题,火光闪烁着照在厢墙上,用热油防虫烤制的竹子,火光照上去,有一点反射。
惨白的反射高光和竹节嶙峋凸起搭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活生生全是紧密排列的骨头。
随着人的走动,竹节影子跟着变动。
不仅如此,厢墙墙壁角,还摆着一个个坛子。人一经过,陶坛子里,兹兹啦啦,全是让人头皮发麻的足肢爬动声。
黄义行毛骨悚然,陈程怕虫,虽然也听得头皮直炸,但还是凭借着控制局高密度的训练,本能的分辨出那些足肢爬动声里夹杂的一点异样:
——个别坛子里没有发出足肢声,死沉死沉。
陈程借着火光,硬着头皮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那些坛子,发出足肢声的,全是深褐色的陶坛子。而没发出声的,则是黑陶坛子。深褐色的陶坛子装的是毒虫,那黑陶坛子里又是什么?
一种莫名的不安陡然涌起,陈程顾不上揣着自己甲榜玩家的架子,拽着软烂的黄义行赶紧到了通廊深处,将他往恭桶上一推,示意这家伙赶紧解决个人问题。黄义行二急来得不是时候,人脑子还是正常的。
知道通廊里有危险,马上抓紧时间。
哗啦啦的放水声从背后响起,陈程举着火折子不安地照着走廊——明明是不长的一段,走过来后,另一头,他们的门,却消失在一片漆黑中。可唐秦、宋月眉她们应该是不会让门关上更不会在这时候让火灭了的啊。
这走廊,有古怪。
心里头正在骂街,陈程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毛毛刺刺的,自头顶垂到了自己脖颈。
寒气陡然蹿起,陈程没回头,更没抬头,一张勉强算得上奶油小生的富二代脸上青寒之气掠过。他收容的那只厉诡,悄然泄出一点儿L力量——在不强行控制容纳的诡怪出来应敌的情况下,阴气调动得很顺利,陈程本身的活人阳气被掩盖过去。
落在后颈的东西不见了。
黄义行刚放完水,正在系裤腰带,就感觉有什么阴凉毛刺的东西垂到后脖颈子里。
他“啊”的尖叫半声,被陈程勒住了脖子。
妈的,这傻逼。陈程骂娘的心都有了。他一手勒着黄义行的脖颈,一手按着他的肩膀,顾不上诡怪气息对人体的侵蚀严不严重,直接将厉诡的阴气分给了这煞笔一点。然后拖着这家伙迅速往厢房走。
不知道是不是黄义行那一声尖叫触动了什么,
骨婆楼的二楼通廊走廊,瞬间变得比来时更加阴森黑暗。
通廊口,正对着上来楼梯的地方,
一方黑漆漆的暗,暗得让人心惊肉跳。
陈程后脖颈发凉,硬是扛着寒气,死死抓着黄义行的后衣领往前拽。越往前走,楼梯口的黑暗中,越像有什么东西一声不吭地站着。
“……陈、陈,”黄义行的牙关打颤得比打雷还响。
陈你爹啊。陈程额头冒汗,他们要回厢房,势必是要往前的,但越往前,离楼梯口的东西越近。这前后,简直都是死路一条。就在陈程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因为恐惧放慢的时候,前边一些的地方,屋门嘎吱一声,从里拽开了。
门开的那一瞬间,楼梯口黑暗里的东西仿佛动了一下。
唐秦、宋月眉伸长胳膊,二话不说,一人一边,将陈程和黄义行扯了进去。
被拽进屋子的一刹,陈程手中的火折子晃了一下,呼啦腾起的火焰在楼梯口的墙上印出了影子。陈程眼角余光扫到,瞳孔立时放大了——
那墙上的影子,分明是……
一双双,僵直点地的脚。
砰一声,门被唐秦关上,陈程半惊恐半冲击过度地张口。系统提醒玩家准时就寝的机械音响起,屋子里的火盆“噗”的熄灭,整个空间一下陷入到没有半点光亮的漆黑中。火盆熄灭的瞬间,玩家全部陷入昏睡。
两条猩红的字样悄然在面板上不祥的浮出。
【禁忌一:骨婆楼过夜,】
【提示:它们踮着脚,它们听着声,它们成排找啊找~】
————————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卫厄做了一个梦,清明梦。他能感觉到自己躺在骨婆楼的干草床铺上,同时清楚自己的意识正在黑暗中不断下沉——医学上将意识保持清醒的梦叫做“清明梦”,有不少年轻人甚至在主动训练自己做清明梦的本事。
卫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