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牛:???】
沈富勇和刘三牛俩人虽然有点眼色,但以前不过是乡下的泥腿子,哪里比得上卫十道这种走江湖的人会献殷勤。
他们还在震惊,卫十道已经当场显摆起自己的“有用”,详细地给卫厄讲起万家堡主人,万家宝老爷的事迹:“万家老爷……那可是一等一的大善财主喽,二十年前发家,建起这么大个镇子,做买卖没有过一回失手的时候。嘿,万家老爷不仅自己走商做买卖的实力强,还特心善。他招揽各方的行商,让他们开铺子,收的铺子租比别家便宜一层。”
“而且,走商的贩郎要是携带家属,在万家堡落脚。贩郎走商时,要是出了什么事,回不来,媳妇婆娘就能到万家大宅里领一份做工,糊口饭吃,不会沦落到沿街讨饭的地步。”
卫十道嘴皮子快,详详细细地将万家堡的情况夸了一遍。
他语气热情得过了头,夸人时仿佛真心实意,
说得更是句句挑不出错处。
一听,卫厄心里就有数了,这不知道是真石匠还是假石匠的卫十道,十有八||九也知道万家堡遍布“耳虫”。
等卫十道摆活完,讲得口水都快干了,卫厄朝沈富勇、刘三牛一扫,喝道:“愣着要人清?不滚下去收拾。”
沈富勇、刘三牛听卫十道讲得利索,原本还以为跟魏少出门,逛万家堡的美差事落不到自己头上了。他们还有些垂头丧气,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还是他们俩,顿时喜形于色,麻溜拔腿往下跑。
卫十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中透出不敢置信。
【卫十道:糟了,早知道就不一通全说出来了】
【白嫖我的信息不用我,好个无情无义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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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卫十道还是带着铁哥儿,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他自个跑去堂里要了件燕塘春的伙计衣裳。也不嫌弃是伙计跑腿的才穿的,套上身后,一路美滋滋地夸:“好,这衣服好,新衣服,麻布扎实,比俺先前的破烂强多了。嘿,回头再找他们要两件替换。”
沈富勇、刘三牛他们以前是黄土村的穷人,万家堡酒楼伙计的行头穿上身上,同样比他们过年时的新衣服还好。
他们跟卫十道这没皮脸的家伙不一样,套上新衣服后,横生一股子“俺现在也是个有钱大少的仆从”的豪气来。
两个人穿着新衣服,挺胸拔背的,板着脸,不敢东张西望,唯恐给魏少丢份儿。
乍看过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们出酒楼的时候,日头已经大升,阳光照在万家堡里。万家堡内部的街道排布紧密,是个发展不错的边关商镇。两边的铺子多挂万家旗号,此时收寿烛残台的万家家丁已经忙活完毕。
家丁们沿街叫唤通知昨晚进万家堡的难民:
“你们这些没家当的人,今儿算你们好运!”
“今年,万老爷做大寿!老爷开大恩,你们去万家铺子领上一根寿烛,只要晚上诚心诚意给老爷守寿,都能到粮面铺子里领吃食。不要你们一文钱!”
从四方逃难逃到万家堡来的难民,情况比三狗娃、沈富勇他们只差不好。
都是盘缠有限,还饿得面黄肌瘦。
听说只要晚上守个寿烛,就能够领吃的,个个感激零涕:“万家老爷……又给地方歇脚,又给吃食,大善人嘞……”
“大善人嘞。”
满街的“善声”嘈杂汇合在一起,直到万家家丁各自散去,声音才稍微少了一些。逃难来的难民们,带着自己的老小往万家铺去了。卫厄不动声色地跟着逛了一段路,拐过一个街口,就看到一片空地上,搭着一个彩色的高棚子。
棚子还没搭完成,
里外都有戏班子的人在忙活着。
戏班的行头箱子摆在棚子下,看样子是晋郡一带有名的北路梆子。北路梆子是晋剧的一种,以普调极高的大花脸,大花腔出名。
棚子周围,有不少镇上的小孩子挤着在看热闹。
卫十道从后头赶上来,笑呵呵地介绍:“这是万家老爷请来的戏班子,做寿时要唱三天的求神戏……因为是请的五财神,还得在五个方向搭戏台,”
正说着,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戏班汉子打棚子后头出来,卫十道哎呦一声,咋舌道,“万家老爷当真舍得,居然请来了‘青花脸’。这可是北路梆子的标杆旗啊!有福气,有福气!”一边说着,卫十道一边赶上前去,同戏班子的人手攀谈,套问这回给万家唱戏,要唱的都有哪些剧目。
沈富勇、刘三牛愤愤地朝卫十道投去不快眼神。
嫌弃他这没见识的家伙丢“魏少”的脸。
卫厄视线打戏班子搭棚子的位置扫过。
民间请戏班子的活动很多,庙会时要唱庙会戏,赶大集的要唱集市戏、此外还有开光戏、商行戏、还愿戏等等。晋边的戏种统称为“梆子”。晋商发展后,不少商行,商贾,逢年过节都会请些台班子过来。
万家堡老爷是偏关县一带的有钱大晋商,听卫十道的意思,他做寿,足足请了五路的戏班子。
清一色唱的求神戏。
五路戏班,对应五财神。眼前戏班子搭的位置,正在路口——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