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柳思着实配不上妻子这个位置，但冲着她生的女儿柳月芽是康王妃，柳浩便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敲打还是得时不时敲打一下的，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柳思忍着怒气，温温柔柔说道：“月牙这回身体损害得很厉害，太医说最少也得调养两年。”

她的女儿险些被害死，如果不是卫国公主好心帮忙请太医过来，只怕她死了都无人知道真相。而柳浩却只惦记着他的那点好处，还想让月牙为凶手求情，甚至孝顺凶手。他心中还有没有对月牙的半点感情？

在柳浩刚回来的时候，柳思对他自然是满腔柔情，只觉得他依旧是记忆中那个风度翩翩的温柔贵公子。在被扶正为妻子时，她更是对柳浩感恩戴德，觉得做牛做马都难以回报柳浩对她的厚爱。然而相处的时间久了，她便意识到柳浩根本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好。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侯爷，拥有的东西太多，自然可以优雅地从指缝中漏出一点施舍给她。然而在一无所有的现在，他便逐渐展现出自私冷血的本质。

柳浩眉头皱了起来，“康王府不缺大夫和好的药材，调养两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有这事在，日后就算她子嗣艰难，康太妃和海儿也没有理由指摘她，她的地位稳如磐石，这还不好吗？”

京城里谁不说月牙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入容海的眼。柳浩也觉得自己的女儿运道的确很好，若不是遇到容海，以她的身份，嫁给小官都困难，更别说是成为从一品的郡王妃。月牙却不懂得惜福，还跟容海闹了起来，想和离。她也不看看，自己若是和离了，还能像现在这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吗？族里的人之所以现在还愿意高看她一眼，不都是看在康王府的份上。

柳浩越说越气，“她就是被你和王爷宠坏了。还有她那身体真是太不中用了，连生孩子都做不到。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不想要有这样的儿媳妇。”

柳思手心都掐出了指痕，嘴上却说道：“我会好好和月牙说的。”

以前的她也想着月牙能够做高贵的王妃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直到知道女儿险些丧命后，柳思的想法就变了。

月牙的幸福安宁才是最重要的。

她垂下眸子，一脸柔顺说道：“我想着难得有攀附公主的机会，定要投其所好，送上一份大礼才行。”

柳浩点头，“你说得对，只是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能入她的眼的东西，只有罕见的奇珍异宝。

柳思声音柔得能滴水，“我听说最近公馆中又来了好些海外的好东西，只是那些东西价格昂贵。如今也只有海外的珍品才可能让公主高看一眼。”

柳浩犹豫了半天，说道：“我等下给你五千两，你到时候拿去挑选些好东西。”

柳思眼睛闪亮，“还是老爷您有魄力，我原本想着选个一千两左右的就差不多了。”

被她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柳浩便觉得五千两没那么肉疼了。

或许是因为体会过流放之苦，柳浩回京后对于银钱十分看重，康王府送来的银子和女儿出嫁时的聘礼都是他收着的。

柳思不过是想借着这事，找到柳浩藏银钱的地方。毕竟她和月牙若是离开京城的话，也需要银子傍身。

没错，柳思已经果断地下定了决心，要带着女儿离开这里。康王府后院就仿佛吃人的野兽，她的月牙没有心机，又不愿意同人争斗，继续留在那边只会被抽筋剥骨。

等柳浩回头取银票时，柳思悄然跟了过去。

……

苏悦灵自然没忘记自己要见柳思一事，很快就安排上了。

柳思本人比帖子上所说的要提前一刻钟到。碧玉将她领到客房，让她在火盆旁烘烤，去去身上的寒气。

点心和热饮都备好了。

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一杯奶茶，柳思感到整个人由里到外都暖了起来，碧玉又将她领到苏悦灵面前。

“不必行礼。”苏悦灵坐在小榻上，身上盖着暖洋洋的羽绒服，她目光落在柳思身上——柳思固然是美人，不然在当丫鬟时也不会被柳浩收做通房，后面更是成为了姨娘。只是比起以前，她脸上多了几道岁月留下的痕迹，眉目间更是萦绕着淡淡的郁气。

柳思声音充满了感激，“多谢公主您的帮忙，不然月牙年纪轻轻只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想到那可能，柳思便恨不得将康太妃那毒妇给吞吃入肚。

苏悦灵说道：“我只是见不惯康太妃诋毁自己的儿媳妇，我也没想到她会做出毒害人这种行径。”

反正她以前就跟康太妃有些过节，这回出手也没人怀疑，只当她是故意跟康太妃过不去。

柳思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承您这份情。”

她将一个盒子取出来，说道：“这是我特地准备的谢礼。”

仿佛预见到苏悦灵会拒绝，柳思神色凝重，“您先打开看看。”

苏悦灵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本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