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另外一个后辈捂着眼睛,说,既然五条悟这么强的话,把全部的事情都交给他不就好了吗? 五条悟想了想,把伴手礼放在窗台上,又瞬移走了。 没过多久,也可能过了很久,夜蛾老师趁他坐车的时候来到他的身边,说杰叛逃了。 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 小孩还小,正好好上着学,她在乎的人就唯独剩下这么几个了,于是五条悟停下了无休止的任务,去新宿见了他。 街头人来人往,挚友说他有了一个新的理想。 他说他想要杀死所有的普通人,杀死所有和伏黑甚尔一样没有术式,看不见咒灵的猴子,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为什么呢?五条悟问,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如果她一直待在我们身边,如果她一直生活在咒术师的世界,如果没有伏黑甚尔这种人的存在,悟就不会被偷袭了不是吗?” 他用这个做理由,然后说:“如果那个人有咒力的话,靠近悟的第一秒就会被侦查到吧。”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杰是彻彻底底疯了么。” “是啊。” 对面的少年清瘦得不像话,朝他笑:“从她死掉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对普通人这个群体,感到无比的厌恶。” 心里想了很多话,但可能是太久没有表达的缘故,他感到自己已经丧失了吐露心声的能力。 “真任性啊,杰。” 最后他只是轻轻说:“那孩子在天上看着,听见杰说这样的话,该有多么难过。” 看见挚友露出了弱者的表情,无助、迷惘、好像在祈求谁的怜惜。 五条悟站在原地,看着挚友背对着他越走越远,忽然想起那一天,他们两个打了雪仗,满身是雪走回去。 有人抱过来,笑着问怎么回事呀,催着他们洗澡喝热茶,好像生怕他们感冒。 有点冷。 五条悟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腰。 再也不会有人抱他,担心最强的咒术师感冒了。 那之后很快就毕了业,硝子留在高专,夜蛾老师和家里的人过来问他,问他以后打算做什么。 他不知道,只是重复祓除着咒灵。 夜蛾老师说节哀顺变,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五条悟点点头,说正在走着呢。家里的老头子提议每年叫些人给她殉葬,以免她在天上感到孤单,五条悟说他们最好再滚远一点。 小孩觉醒了十影,上小学了。禅院家的人找到他,说要把祖传术式的继承人买回去。 五条悟问他愿意去哪里,小孩抱着毛绒玩具,说他想留在姑姑的房子里。 两个人住在一起,偶尔五条悟会煎个鸡蛋之类的给小孩做早餐,他很乖,也很安静,只是偶尔会抱着小猫小狗,小声问它们爸爸和姑姑去哪里了,是不是永远不会再回来。 没人回答。 在她的卧室才能睡得着。 曾经家里很热闹, 她一整天都在笑, 喜欢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喜欢在地毯上和小狗小惠一起打滚,喜欢躺在落地窗旁边和小猫一起晒太阳。 他依旧是个不懂得尊重别人隐私的家伙,把她枕头底下的小福袋找了出来,里面放着以前他们给她的红包,又把她抽屉里用过的口红、可爱的小发卡、喜欢的小裙子……把这些全都翻了出来。 把它们全部丢在床上,整个人埋进去,好像还在被她拥抱,有一种幸福的错觉。 后来有个发卡被他压坏了——她专爱买这种漂亮又不实用的小东西。 五条悟捣鼓了很久,出任务坐车的时候也握在手里研究,开着车的辅助监督有点惊讶,说想不到五条先生也会研究女孩子的东西。 “是妻子的哦。” 他捏着发卡在手指上转了转:“不小心弄坏了,有点怕她生气,所以好多天没敢回家了。” 现在的辅助监督是更低一届的后辈,没有什么才能,于是被他劝退了当咒术师的梦想,过来替他做事。 没见过她,好像也是个不会擅自打听前辈私生活的好孩子,所以露出了堪称惊恐的表情。车子慌慌忙忙在旷野上打着转,听见伊地知问,“五条先生竟然结婚了么?!” “嗯?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有家室的人吗?” 他摸着下巴,笑了笑:“十六岁就定下了哦,因为有些事情耽误了,所以一直没举行婚礼。” 怪不得除了硝子前辈以外,五条先生身边从来不会出现任何女性,原来是怕家里的妻子生气啊。 轻轻打了打方向盘,伊地知说横滨有很多有特色的甜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