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集结,两翼掩杀而上,我等寡不敌众……” “然后就向贼人投降了?” 路诚脸上看不出喜怒,垂着眼皮瞥了王百总一眼:“身上连个伤也没有,被人扒得白白净净,像捆活猪一样。” 王百总无话可说,再叩首在地。 路诚也没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他见过很多敌人大势已去后投降的样子,没好气问道:“那贼首什么样?” 这世上勇猛的人多了。 也就只在乌合之众里,个人勇武才能挽回颓势。 因为乌合之众不懂战斗、不懂战争。 一炮打响就能四散而逃,一人勇猛也能重新鼓聚。 散和聚,都只是乌合之众被击溃的一种表现形式。 他们不该散也不该聚,只需要坚守岗位不动如山。 “北军盔,两瓣的,赤色边军长甲,骑兵的,还有……还有那匹马。”王百总抬起头,急切道:“红鬃杂花北马。” 路诚恍然大悟,这贼子是个逃兵头子。 北边军的衣甲,弓马娴熟,毁了延安府城到延川的所有急递铺和驿站。 都能对上,应该就是前些时候杀进延安府的刘承宗了。 “自己冒头出来,倒省了我们工夫。” 路诚缓缓颔首。 从延绥中路参将府领到命令时他还担心,杀进延安府劫狱的刘承祖、刘承宗兄弟俩当过边军,其父又是做过小官的举人。 这一家子对边军非常了解,可能早就藏起来,不好捉。 为此还特意派人去鱼河堡问过他们的情况,提到过刘承宗有一匹染过头的红毛马。 没想到他们胆子大得很,非但不逃跑,还敢截击官军。 想到这,路诚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知不知道他们往哪去了?” “卑职,卑职听院外有人小声提到过山西。” 山西,山西……路诚想着,突然神情凛然:“坏了,他们抢了你们兵服甲胄,又当过边军,怕是要骗延水关! 快,集合各部,驰援延水关!” 夜幕下的井家沟,官军点着火把好似山塬间蜿蜒的火龙,越过延川县城,向四十里外的延水关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