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于青蘋之末。” “皇帝爷爷说了,国家赤子沦为盗贼,不全在尔等之责,既然将军诚心上表求抚,陛下有成人之美,全你心愿。” 刘承宗交给朝廷的那封信,崇祯后来也让曹化淳看过,写得情真意切,因此在曹化淳预料之中,前一刻还顾盼自雄的刘承宗,应当纳头谢恩。 却没想到刘承宗只是笑了一声,道:“那公公就宣旨吧。” 曹化淳是在宫里争权夺利钻出来的人精,只一眼就看出刘承宗的笑容敌意十足,自身后净军随从处取来圣旨握在手中,并不急于宣读,只是问道:“将军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我没有变故。” 刘承宗的话音刚落,抬手便自曹化淳掌中夺过圣旨。 曹化淳与周日强,谁都没有想到临近封官会出现这样的事,甚至就连身侧的韩王,都没想到刘承宗会抢夺圣旨。 以至于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曹化淳身后数名净军抽刀而出,同时刘承宗身后一声脆喝:“哪个敢动!” 樊三郎左手持铳对准曹化淳,右手持刀指向净军,拦在刘承宗身前。 曹化淳从未被手铳这么指着,虽面上未露出惊慌怯懦,心里确实捏了把汗:“刘将军,你这是何意?” 周日强也急道:“刘将军,这,好事将近,你!” 刘承宗没理他们,只是展开圣旨。 质地极佳的明黄色绸缎,被工匠以独特织法绣满祥云瑞鹤,卷轴两侧各有银龙,右上角第一朵祥云之上,以极佳字体写了奉字。 另起一行高一格‘天承运’,再另起一行平行‘皇帝诏曰头目刘承宗’,随后是简简单单的正文。 率义民归附卫藩有功,授青海地方宣慰使司宣慰使,世镇西藩,钦此。 崇祯三年,八月十三。 这圣旨写得跟假的一样。 刘承宗又笑出一声:“堂堂国君要杀我一介草莽,何须欺骗?” “爷们儿听不懂。”曹化淳被手铳指着,语气倒还挺硬:“皇帝爷爷还有封给你的信,还有给你哥的圣旨,诰命印信符牌冠带爷们儿都带来了,谁骗你了!” “陛下诚心招抚,你就如此不敬?” “诚心招抚?” 刘承宗问出一句,长街上已传来整齐奔走之音与马蹄铁踏地的铿锵之声。 一队队狮子营军士以六路纵队横穿长街,在城西演武场操练的家丁队自牵拽骡马的洪流中分出,自韩王府门前鱼贯而过,将净军们尽数缴械拿下。 冯瓤来得快些,杨鼎瑞随后赶来,眼见城门情况,上前道:“狮子,怎么回事,我听魏迁儿说关宁军进河谷了?” 刘承宗将圣旨交到杨鼎瑞手中,转向曹化淳横眉冷对:“就用进入河谷的关宁军来招抚?” “关,关宁军?” 曹化淳瞪大眼睛,转过头不明就里地望向周日强:“不是,爷们来之前在宁州见了杨修龄一面,他说传信曹文诏你已招抚,让他回山西了啊!” 周日强苦恼地闭上双眼仰天长叹,这都是狗屁倒灶的事,等他再睁开眼,对刘承宗摇头撇清关系道:“大帅,我一直在你身边,对于此事一概不知。” 韩王也对曹化淳问道:“曹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陛下想陷我韩藩于死地?” 曹化淳一听这话,立刻急了:“韩王殿下,这绝非陛下的意思,陛下怎会置藩国于险境……刘将军,真是关宁军?” “一个时辰前,他们就跟我的塘骑在百里外打上了,这还有假,冒充关宁军,陕西还有这人才?” 韩王直到这会儿,才刚刚从恐惧里走出来。 他终于确定,刘承宗即使在盛怒之下,也没有干掉他的想法,这会他思路清晰了。 他小声对刘承宗耳语道:“大王,依小王之见,虽说四祖宗家没好人,但这曹太监是皇帝当信王时的大伴儿,我没听说他犯啥错,不至于连他也搭进来。” 韩王清清嗓子,放大声音道:“本王觉得将军稍稍息怒,这里没准有什么误会。” “关宁早不来晚不来,今日我受抚,明日全营松懈,关宁兵临城下把我剿了。” 刘承宗道:“依韩王殿下之见,呵,这里能有什么误会?” 曹化淳倒吸一口凉气,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自言自语:“难不成,关宁军又哗变了?” 刘承宗抱着胳膊:啥他妈叫‘又’哗变了? 但曹化淳左思右想,又摇摇头,早前己巳之变袁崇焕被下狱,祖大寿带兵惊惧擅自退回关外,但曹文诏没跑啊。 随后他又瞪了眼,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袁崇焕的脑袋送到了延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