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就不容易,给哈萨克汗上贡好好的,冷不丁土默特的俺答大汗就发师远征抽翻了哈萨克,蒙古老百姓连俺答汗在哪儿都不知道,就变成了俺答汗的贡民。 好好上贡十几年,卫拉特的准噶尔北进,尽管俺答汗已经死了,但草原圣狮的积威仍在,他们就又变成了准噶尔和土默特的双重贡民。 一转眼又来了俄国人,再次变成准噶尔、土默特和俄国人的三重贡民。 而在准噶尔部的视角里,这帮俄国来的哥萨克蛮子素质太低,说人话没有用,他们一边给准噶尔的贵族上贡,一边侵犯准格尔的贡民部落。 那就只能用弯刀说话了。 所以在万历三十五年,五千准格尔骑兵包围了二百俄国人,用弓箭弯刀对抗木堡火炮,仗打得很辛苦,两年后俄国人派遣使者抵达准格尔部,准格尔像如今的国师汗一样,向俄国人在安加卡尔河口的塔拉城称臣。 因为他们被土默特和哈萨克两名夹击。 珲台吉口中的盐池争夺战,是从万历三十八年开始,准格尔攻破了塔拉城,截断哥萨克人赖以生存的食盐产地,双方围绕盐池时战时和、时而抢掠时而贸易,断断续续一直打到今天。 在这过程中,准噶尔部认识到兵器的差距,因此在万历四十八年,准格尔部命令鄂毕河下游的铁匠鞑靼为其彷造俄国火枪、盔甲,这些固守古老游牧传统的部落武士用上了新的武装。 也是在围绕盐池战争的过程中,准噶尔向西进攻伏尔加河下游的诺盖部,将诺盖部向西驱逐,为此后土尔扈特部西迁创造了生存空间。 所以此次和硕特部国师汗南征,实际上只是准噶尔旧智,他们一样要为和硕特部打出一片天地。 说罢,巴图尔珲台吉让身后的哥萨克侍卫把狮子票递给坐在他对面的国师汗,说:“这是这里的小部落用来跟西宁大元帅做买卖的东西,他们居然不用银子……这帮人比察汗的狗腿子还贪婪,我们不能用一万匹马换这些没用的小布块!” 准噶尔部的珲台吉过来不单单是为了征战,也为贸易。 尽管相较于东蒙古的堂兄弟,卫拉特对生活必须的铁、粮等物资都不稀缺,但长途远征的粮草压力依然不小,需要一点补给。 不过除补给之外,他携带庞大驼队、马队远征,主要是为了换来大明的通宝、银子、绸缎和瓷器。 别管是布哈拉汗国还是奥斯曼的商贾,都不缺战马,但只要用银子、通宝、绸缎和瓷器,都认。 珲台吉不需要这些东西,但俄国人很快就要跟他再开战了,因为一方面这次俄国大君主的使臣到卫拉特,是希望谈交换俘虏的事。 显而易见,交换了俘虏,就方便重新开战,以避免开战时杀俘虏泄愤。 而另一方面,咸海附近的希瓦汗国仇视占据丝绸之路的准噶尔,他们打算跟俄国一起行动。 海贸使陆上丝绸之路衰落,但衰落只是中原王朝自己的角度,毕竟中原王朝或奥斯曼这种体量的国家,在正常情况下难以想象小国是啥生活状态。 就比如这个在花拉子模的希瓦汗国,它位于中原和奥斯曼商路中间,因为商路断绝,经济水平极低,造成文化极度贵乏。 他们的大汗准备给自己的王朝编一部史书,结果找遍整个汗国,都没找到文化程度能胜任这一工作的人。 珲台吉的火枪队欺负蒙古部落非常厉害,但对抗俄国人差点意思,毕竟没那么熟练。 枪这个东西就是个管子,非常好做,但枪对俄国人的土木堡垒没啥用。 他需要炮。 炮就不好做了,因为炮得用铜铸,他还从俄国人那缴获过铸铁炮,但他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铸出来的。 俄国俘虏也不知道,他们的铸铁炮也是买来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几个国家能铸铁炮,使用木制农具的俄国不在其中。 珲台吉把马卖给大明换银子和绸缎,再用银子和绸缎跟西边买点骆驼炮,明年回北边好好收拾秋明的毛皮商和强盗。 但狮子票这个东西再结合俱尔湾市场的物价,珲台吉俩手一拍:“那刘承宗一定认真算过,九只羊换一把刀,让别人怎么赚钱?” 这物价是摆明了不让中间商赚差价,让人火大。 国师汗坐在一旁,就和在座的诸部普通贵族一样,远不如珲台吉有气势。 就如同孛儿只斤这个姓氏一样,他们曾经兵强马壮征服四方,让这个姓氏成为黄金家族,但黄金家族本身并不是兵强马壮的原因。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汗也一样。 或者说在这个气候变坏的时代,整个世界范围的皇帝、大汗、国王、苏丹都一样,当外部生存空间变小,人们渴望追随强势豪杰,而非贵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