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朝记载的很多蒙古贵族人名,就干脆以称号代之,比如拔都儿、威征之类的名字。 国师汗口中的达尔汉,就是阵前统率精兵的军官。 为一举破阵,他准备了两套策略与三千三百名士兵。 其中有九百人是察哈尔降兵、两千四百名和硕特士兵,这些人组成五个进攻梯队与一个千人预备大队。 作战计划是以两个批次的察哈尔降兵冲击炮兵阵地,第一批查看敌军火力、第二批查看放炮间隔。 第三次才真正发起进攻准备,以最后的三百降兵为步斗精锐遮蔽炮子,掩护其后的四百和硕特步战好手冲撞阵地。 一旦这些人打开缺口,只需扛住战线片刻,紧跟其后的千人大队就会顺势杀进阵地,从角落破阵,改变整个战场局势。 而最后留下由一千名牧兵组成的预备大队,则用于国师汗的第二套策略——驱驰降兵强冲敌阵、消耗敌军体力,是蒙古军队的祖传战法。 但这套战法有一点小瑕疵,即为降兵存在战场倒戈的可能,尤其顶着炮子强冲炮兵阵地,增加了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 预备队就负责干这事,一旦降兵倒戈,他们以三倍兵力解决降兵,这在国师汗的计划中不是风险,而是机会。 若降兵倒戈,敌阵不动,则对他并无损失;若敌阵派兵掩杀,则正好落入国师汗下怀。 他所忌惮的,唯独车阵,车阵经过向南向西派遣军队,仅剩五六千人,冲出来的汉军没了车阵掩护,就算野战以二换一,他依然占据绝对优势。 以流尽察哈尔降兵最后一滴血的惨烈代价,换取水草丰茂之青海,值。 旌旗招展的车营之内,刘承宗短暂望远镜望向南边,满脑子都是轰轰烈烈的枪炮声响。 刘狮子正在极力克制战场厮杀声对他的影响,把注意力集中于和硕特中军派往南边的迂回马队。 这种节骨眼上,保持冷静很难。 车营之内的兵力比国师汗想象中还要少,他手里只有五千出头的军队。 而且因携带骡马过多,地形平坦的戈壁无处藏匿牲口,战斗又在匆忙间遭遇,他的车阵四面宽度较大,可作为预备队的支援兵力仅有四百护兵。 所以他最怕的就是国师汗发起全面进攻。 这意味着一旦敌军在东北两面用死兵全面进攻,车阵陷入短兵相接,在常规交战中他最多支撑一刻,就算舍弃车阵,也只能支撑半个时辰。 支撑时间和他的士兵精锐程度、装备好坏、战法优劣无关,没有可替换的后备兵力,再强壮的士兵,体力也只能支撑这么久。 所以这场战斗的胜负关窍,在援军不在中军。 援军就是魏迁儿和左光先统率的四千马队,他们消灭掉西边冲阵的数百敌军,继而腾出手来冲击北面,则能解中军之围。 所以刘承宗的注意力才集中在南边射程外迂回的马队身上。 在他眼中,和硕特东北两面缓缓压上的大军,是以正合以奇胜中的正兵。 而这支正在迂回的骑兵,如果前来冲阵,不论是冲南边还是西边,那就说明他们也是正兵。 依靠车阵,仅需西、南两面都能顶住他们,仍有一面士兵能在最坏的情况发生时支援别处。 只要兵分两队交替作战,有恢复体力的时间,对刘承宗来说就万事大吉,军阵能固守的时间就不是翻倍增长了,他能扛到明天,扛到杨耀率骑兵赶来扭转局面。 若其远远地吊在西南两面的射程之外,像马科对付南营敌军一样,在外线给予车阵压力,使西、南两面不能撤阵轮换东、北两面士兵,他们就是多出来的奇兵。 那将是刘承宗的灭顶之灾,一个完美的拐子马战术就成型了。 就在这时,军阵东南角有一名炮兵掌令官绕过军鼓仪仗,急急忙忙跑至中军,满面急切地报告道:“大帅,炮兵被敌人黏住,无法支援东、北两面!” 刘狮子楞了一下,寻思这不是放屁么。 历来只有炮兵压得别人不敢跑的份儿,哪有炮兵被敌人黏住的?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表情,掌令官连忙返身指着前线解释道:“他们不停派兵冲击炮阵,已经两队了!” 刘承宗怀疑地望向东南,目光越过杨麒督战的狮子炮队,看向炮管所指之处。 他先看到的是在炮兵阵地之外百步成片的尸首,粗略看去至少有百十具,中间有有爬不起来的战马正仰着脖子发出悲嘶,还有伤兵裹着袍子往边缘爬着挣命。 越过那片蠕动的红色土地,三四百个穿皮袍带兵器的牧兵正被几名军官督着,高举旗帜斜刺里快步冲向炮兵阵地。 还没来得及让他疑惑敌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