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整训,在被俘、投降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发给军械铠甲,重新编伍奔赴另一个战场。 刘狮子敢这么干,完全因为他们跟着旧东家吃不饱饭,而且对手还是明军极难叛变的蒙古人。 降军在战争中表现出极佳的军事技能与服从性,符合刘狮子对老兵的印象,这让他在战后稍稍轻松。 他或者说整个元帅府的将军们,对投降明军的态度基本都一样……他们眼里的降兵身份,仅限于一场战斗之前。 早在狮子营时代,他们的士兵就一直以降兵为主,单单如今十三个营将一级的高级将领,魏迁儿是投降驿卒、黄胜宵是延水关降兵、阿六是康宁府降将、阿海岱青是喀尔喀降将。 如今都是自己人。 根据他过去的经验,降兵在经历一场战争之后,就会融入老兵,日后的表现就越来越好,说明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就在这些降兵被打败的战役之后,元帅府从大肆封官授勋,除了刘承宗没有称王,已经形成不同于农民军流寇的另一套认同。 那么在这套认同里,就泾渭分明地划出了一条线。 同时刘承宗对降将的政策,也确实把他们区分开来,哪怕在立功封赏上一视同仁,但战前投降保原职、战后投降降品级的规定,也让很多人尽管投降留用,心里也不服气。 最关键的原因还是降兵和军官熟络了。 一开始人们表现好,恰恰是因为有隔阂在。 当这份隔阂跟着硝烟一同散去,降兵与元帅府军官有了些战场友谊,又经历分开种痘,降兵们在海上聚首隔离,闲下来心里就长了草。 其实说到底,还是河湟大战以小博大带来的消化不良。 河湟之战把刘承宗的基本盘扩大了近两倍,与卫拉特的战争却没有在此基础上扩大一倍。 这就导致他的士兵们,上升空间变小了。 编制、官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人人都立功,编制不变,也就只有这么多坑,只有扩编才是消化掉战争成果的最佳方式。 人都是有预期的,吃不饱的时候想能吃饱,吃饱饭了自然就会想升官发财,可眼下立功的该赏的都赏了,剩下没立功的就会羡慕嫉妒,又觉得下一场仗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说些怪话是人之常情。 这事的客观条件就摆在这,该升赏的升赏了,没升赏的也专门弄了一批培训升官将来到天山当军官去,消化剩下的人只能等待下一场战争。 而且是能把他的汉军基本盘,扩大一半的战争——甘肃。 在用浆糊、沙子和染料简单制作的青海沙盘上,六个营的驻地分布于祁连山南路、西宁北、新城南的诸多河谷。 从帅府命令上,对他们修建的营房的地点没有太多讲究,只要求在选址、使用上能满足军民两用。 要让军队设身处地的考虑,如果让他们开垦周围的土地,会把营房怎么修。 这些营房当然是要让军士们冬季居住,但同时也是造几个村庄出来,将来能方便到这里拓荒的百姓居住。 就比如张天琳部一个营,以把总为单位分散驻扎在药水河谷流域。 药水河流域拓荒,是刘承宗在与卫拉特开战前就有的打算,当时他就让上天猴计算过,那边至少能开垦出七万亩灌溉田。 军队不会在那边长久居住,刘承宗预计,最迟在明年秋季之前,他们就会同时向兰州和甘肃发起突袭。 与甘肃镇重兵集团的决战最迟不会超过明年秋天。 他不想在秋天打仗,尽管秋天打仗舒服,但依照今年的模样,还没入秋,兰州城左右就集结了上万军队,如果没意外的话,明年夏末估计还是这个模样。 在他看来,进攻兰州和甘肃,即使不选择同时进行,也需要另遣偏师驻扎河口,以范兰州官军渡河。 因此最好的开战时间就是秋季之前,而夏季不方便士兵穿戴铠甲,所以春季为佳。 明年一旦动兵,河湟的军力必然大减,到时候这六个野战营修出的营房,就能留给将来的移民百姓居住,就地开垦田地、修渠灌溉。 这意味着将来移过来两三万百姓,开垦出五十万亩田地,就基本上能把元帅府现有的农区完全开发出来。 三年五载之后,青海的生地成了熟地,能达到正常亩产,以人均六七亩地算,这里又能多养活几万百姓。 到时候不论是再分地,还是留着以备旱灾,都有莫大的好处。 刘承宗和他的乡党们一样,旱灾的威胁已经深深种在心里,考虑任何事情都不免会将旱灾纳入考量之中。 旱田在平时,只是产量没有水灌地那么高,但到了旱灾时候,最先完蛋的就是旱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