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李从训。 朱侯己开城投降的时候,这兄弟四个就冲在最前面,他们要么没实授职务、要么是基层军官,历来跟底层旗军关系很好,山丹卫改旗易帜,他们这种人最兴奋。 但冯瓤一说刘承宗打算让山丹卫好好种地,兄弟四个就被旗军推举出来闹得厉害,跟着大明就种地受累,跟着大帅还他妈种地受累,那这大帅不是白来了吗?战争! 他们要战争! 就要丁国栋、米剌印攻打高台那种战争,打下一座城池,所有战利四分之三都归这支军队活着和死了的所有人的战争。 打哪里不重要,他们只要大帅指一个方向,山丹卫的穷丘八要为自己而战,要打就打黑承印那种第一个登上城头,被打个半死,救下来就直升指挥使的仗。 刘承宗看着冯瓤的信,整个人表情就像地铁头儿看手机……旗军要为自己而战很正常,这是他在高台颁布赏格时就想到的后果。 因为甘肃不是陕西,陕西的兵是饿够了,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就跟着谁;甘肃的兵则生活要好一些,要求也更高一些,谁能让他们过上好生活,他们才会跟着谁。 真正让他表情复杂的是这兄弟四个的名字。 逢吉开肇,从谦从训。 啥爹会给娃儿取这样的名字啊,整个从残唐五代蹦出来的一家子,逢吉,逢凶化吉,武夫专用,非常刚强;开肇,肇是击打、谋划、疆域的意思,这个名字基本上就是李建国。 从训是四兄弟里最婉约的名字了,从谦则是最狂放的。 刘承宗对四兄弟不太感兴趣,让他感兴趣的是这四兄弟的父亲,啥样的爹,需要让儿子不要太狂、要谦虚;不要不听话、要守规矩;逢凶化吉就算了,还要开疆辟土。 一打听四兄弟的老爹叫李克嗣,刘承宗就明白了,这个问题的根子没在他们父辈,是他们的爷爷喜欢这种满是武夫气息的名字。 很凶勐,刘承宗觉得挺好,正好三个营也整编完了,他便一封书信送到嘉峪关,命黄胜宵留下一个千总部镇守肃州嘉峪关,然后带兵到甘州来。 甘州这地方,刘承宗任命曹耀为甘肃都督,把黄胜宵的炮营、肃州卫的宋贤、甘州卫的黑承印划在他标下,镇守甘肃地方,供应军需辎重、规划甘肃分田,料理军队赏赐。 随后大军启程继续向东,同时向冯瓤发出书信,告诉他既然山丹卫的旗军想要跟着打仗,军心可用那就选拔精壮,编出一个千总部,剩下的人留在山丹准备秋收。 刘承宗身边正好空着一个甘州营的编制,如今肃州营通过高台之战证明了是一支可战之师,蜂尾针这个监军也不用在那呆着,便由营副将升参将,调到甘州营当参将。 同时肃州营也有人事变动,胡志深被调至甘肃都司做佥事,丁国栋升参将、米剌印升副将,营下辖两名千总都是从外边调来的。 一个叫齐双全,关中兵出身,艾穆做延安参将时的老延安营百总,文安驿兵败后被朝廷免了官,投奔姐夫马茂官,给朝廷运银子,哪知道运的是空箱子,就投了刘狮子,一直跟着打仗没立下啥功勋,早前还是个把总,他这个算升职。 另一个千总则是平调,名叫冯大奎,属于屡立战功的骑兵将领,最早是陕北农民军,杨耀练兵马营的百总,河湟大战冲翻了官军董学礼,后来给张天琳做千总。 刘承宗兵行山丹,根本就没进城休整,只是在城外扎营,召集山丹卫全体军官旗军进行训话,算见了一面。 山丹卫旗军列阵,是分列两阵,被冯瓤选出的八百精兵为一阵、没选上的三千四百旗军为一阵。 刘承宗在城外见了朱侯己,也见到了山丹卫的李氏四兄弟,生得谈不上一表人才,但确实个个孔武有力。 看上去倒不是胡志深那种废物小点心,至少卫所世袭军官的武艺没拉下,随口问几句军法条例也能接的上来。 倒是冯瓤在山丹卫沙汰老弱选出来这八百精兵,并未达到刘狮子的标准。 山丹卫不像肃州或甘州,肃州是边境,尽管未曾经历战事,日常训练很充足;甘州则是甘肃都司所在,军官平时也很上心。 这里则属于甘肃腹里,旗军平日要务就俩,一个屯田、一个放马,军事相当松懈。 但此时军心可用,说实话这也是刘承宗第一次知道把攻陷城池战利全部赏出去,对听到这种消息的旗军能有大多激励。 其实他攻陷高台的收益并不大,因为高台本就没多少百姓,但哪怕就那点东西,就已经能让整个山丹卫沸腾了,旗军的眼珠子里看见的不是财货,而是希望——是出多少力就拿多少钱的希望。 李氏四兄弟这次算站队成功,四个人,拿下了八百精兵里一个千总、三个百总的官职,被并入蜂尾针的甘州营,成为新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