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还不如拿弓箭对射呢。
刘承宗倒好,三眼铳做的比辽东那边还长。
左良玉只看了一眼,就让家丁把三眼铳放到一旁,对辽兵问道:“你们的人怎么样,走到哪了?”
“回大帅,到处是刘贼塘马,我等不敢走清水,只能自宝鸡陈仓沿河向西,半道被其塘兵伏击,王将军只能返回宝鸡,让我等突围过来给大帅报信。”
“不对。”
左良玉闻言皱眉,接连摇头道:“不对不对,贼子大军不在这边。”
这个突围过来的辽兵提醒了他,秦州到宝鸡这条路,渭河水路难行,兵马只能沿河岸小路前行,但刘承宗的兵力较多,突入关中必然要快速集结兵力,所以占据秦州对刘承宗没有意义。
秦州的意义,只在于驻扎了自己这支军队。
刘承宗不至于几万人强攻秦州卫城,就为把自己打死在这。
左良玉以己度人,如今明军各部都受到元帅军塘骑骚扰,千里长的战线上每一座城池都认为元帅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没人敢动,都想跟友军求援,可这样一来……这陇山防线就像空无一物般,刘承宗想过随时能过。
“陇州,你们走后陇州由谁防守?”
辽兵低头没做声,邓玘都被逼死了,陇州还能有谁防守,反正他们都撤走了。
想了又想,辽兵道:“知州胡尔纯。”
左良玉抬手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走回桌案边,用拳头轻叩两下。
他心道:坏了,贼子要从陇州突破了。
不过就在这时,城中突然传出骚乱,片刻后就有秦州卫的指挥一阵风般地跑进官署:“大帅,大股贼子从城西来,一眼望不到边,有薄城之意!”
左良玉当下也不再想刘承宗在哪,只让那几个辽兵下去休息,命亲随收拾他的甲胄兵器,赶忙往城上跑。
还未上城,就已经看见城西滚滚而起的烟尘。
很快,左良玉就看到沿耤河向西,数不尽的马步军阵自耤口浩浩荡荡行来,轰隆的鼓声由远及近,山坡、梯田、河岸处处都被旌旗笼罩。
气势汹汹的架式,让在城头穿戴甲胄的左良玉眯起眼来,心里直打鼓,他就寻思:是自己判断错了?
难不成歼灭自己这支部队,对刘承宗就这么重要?居然放着没有防备的陇州不打,跑过来跟自己的秦州卫死磕?
不符合常理。
照着左良玉的想法,刘承宗这会应该已经进陇山了,两天之后穿越危险地带进入关中平原才是正事,在秦州卫这么个小地方,值得动用这么多兵力吗?
这浩浩荡荡的兵马、扯地连天的军旗,浩浩荡荡大几千人看着都让人心慌。
不过左良玉也不怕,比这更大的阵势他也见过,那东虏鞑子在松山、杏山冲击他阵地时的架势比这还吓人,那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烧了尸首滚蛋!
但当家丁递来望远镜,左良玉看过去,发现了离奇的事。
在那面最大的旗子上,他看见明晃晃五个大字:河南总兵官。
左良玉寻思河南总兵官是个什么东西呀,大明没有这个官职,河南不设总兵官。
而且他怎么觉得这么熟呢,就好像在哪听起过这个官儿。
在这个大军压境的紧张环境里,城上军兵都忙着布置防务,一排排卫所旗军在城上城下推着各式守城器械跑来跑去,左良玉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突然一拍手,把身旁将领吓了一跳。
左良玉是愁眉尽展,笑骂一声:“他妈的,想起来了!”
元帅府河南总兵官,是投奔了刘承宗的扫地王张一川。
他身边的参将罗岱看左良玉突然轻松,问道:“大帅,怎么了?”
左良玉递出望远镜,笑指城西郊外:“你当来的是谁?我一看旗号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在河南的老熟人张一川,他被封了个河南总兵,人模狗样的,我还以为是你那个乡党亲自来了呢!”
罗岱是延安府人,跟刘狮子同乡,不过他早年调去蓟辽,跟刘承宗没有交集,后来是跟着蓟辽副总兵许定国在登莱打仗,随后调入河南,这才跟左良玉搭上伙。
这会一听城外来的是张一川,罗岱同样万分惊讶,端起望远镜对着西边军阵看了又看,口中啧啧称奇:“这几个月不见,张一川的阵势倒是有模有样了。”
说实话,随着张一川的名字在城头传开,好像让城外的军阵都弱了几分。
他们在河南跟张一川打过好几次,每次都把他打得抱头鼠窜,如今城上的明军宿将听见这个名字,慌乱的心思都稳了下来,再以平常心去观察敌阵,很轻易地就能看出来所谓河南总兵官的阵势虚实。
兵阵确实挺吓人,不过这无非是人马、旗鼓多造成的视觉听觉效果,人们冷静下来再仔细看,步兵多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