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他招降杨国栋的时候就说了:“你别看我打不过你,不是因为我弱,而是我官位高、兵力不足、装备不够,真弱营寨就已经被你掀了。” “你投在我帐下,比投在元帅府其他旅帅手下好得多,别人兵强将猛,没你出头机会,我们临洮旅不一样。” “就需跟要伱杨国栋这样能征惯战的勇士联手并进,你负责立功我负责求赏,咱们兄弟一道搏个封妻荫子的大富贵!” 师襄这话属于半真半假,倒是没一个字是故意骗人的,只不过画大饼的成分比较多。 元帅府到现在就没封爵那回事儿,封了些鞑靼、瓦剌的爵爷,也只是单纯给蒙古贵族称号更名换姓,拿人家自己的部落当封地。 说到底,元帅府到现在还没有战功已极的人物,自然就没有爵位。 不过在劝降乾州城这件事儿上,师襄说的倒都是诚心实意的实话,他确实希望杨国栋能拿下劝降乾州的第一功,毕竟杨国栋现在是他的部下,杨国栋立功,多少都有他一份。 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一点儿歪心思。 他只是未虑胜先虑败,想着万一劝降不成,依杨国栋这个急脾气,被落了面子肯定要找回来。 到时候他再顺水推舟,指挥杨国栋率军攻城,就容易多了。 可他只知道杨国栋的心性,却不认识城上那个山东来的段复兴。 开始非常顺利,作为使者的千总举着旗子成功抵达城下,守军并未放箭,随后三言两语,等待片刻,居然真的让乾州城放下吊篮,把他接到城上去了。 师襄和杨国栋手里就一副望远镜,俩人在城下激动坏了,甚至引来了临洮旅另外两名参将张云起和李祖德,四名临洮旅的指挥官都登上土山,靠望远镜轮流观察城门楼上的劝降情况。 他们看见一个穿绯袍带乌纱帽的官员携另一穿青袍的官员来到城门楼,杨国栋兴奋道:“那穿绯袍的就是参议段复兴,青袍是知州杨殿元。” 说着,师襄接过望远镜,随即笑容就凝固在脸上,转手还给杨国栋:“怎么看他俩很生气,好像在骂人啊?” 杨国栋刚皱着眉头看过去,随后就瞪大眼睛,极为震惊。 师襄更震惊,哪怕没望远镜,他也能看见那个穿红袍戴乌纱的家伙挥了一下手,杨国栋的左膀右臂就在城墙上消失了。 杨国栋端着望远镜看得更清楚,面容抽搐目眦欲裂,连话都说不出来。 是铁鞭。 他看见段复兴抽出铁鞭,一鞭把他的亲信抡死了! 临洮旅四名将领面面相觑不过片刻,城上守军已经七手八脚地给使者尸首套上绳索,从城墙上丢了下来,正悬在城门洞前面。 驻扎的军队也看见这一幕,别管兰州、临洮的老兵,还是杨国栋的新兵,转眼间营地哗然、兵士鼓噪。 师襄人都傻了。 早前他确实对守将不愿开城献降有所猜测,甚至希望段复兴和杨殿元在城上说几句狠话,气一气杨国栋,好让他指挥攻城更加顺利。 但他万万没想到段复兴会把使者请上城头打死,还把尸首像个风铃一样挂在城门上!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别说师襄没见过,整个元帅府,除了过去林丹大汗的察哈尔部,还没人见过仗没开打就先杀使者的。 这是疯了啊。 暴怒的杨国栋才刚把瞪圆的双眼望向师襄,师襄就已经怒吼道:“擅杀帅府使者,城破之日段复兴家小一个不留,杨国栋!” “卑职在!” “攻城!攻城!” 乾州城的反应比他们更快,道道旌旗在城上摇摆,守军早就将火炮与各式守城器械摆在城墙上,就连金汁都烧热了。 在段复兴身边,乾州知州杨殿元被吓坏了。 杨殿元是四川安岳县人,一个非常符合文人刻板印象的举人,个头不高、仪表堂堂,文质彬彬、儒雅随和。 自崇祯四年上任,在乾州这个地界上没跟贼兵打过仗,但确实有才干,他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兴修水利、以工代赈,乾州任上这四年专注于劝农、劝学,挖掘水渠、修造水车、社学,并先后主持了修缮督学署、狄公祠,还重新修了城墙。 跟他搭伙的同僚,就没有不喜欢他的,甚至早前的西安知府、如今神木副使李之茂还把自家年不及笄的小女儿许配给他,约定待战事稍息,抽空完婚。 实际上自从刘承宗东征以来,他的老岳父李之茂就在想办法活动,希望能把杨殿元调到河南去。 李之茂的脾气、心性都比这个软绵绵的女婿厉害得多,他在神木跟叛军干了好几仗了,但是对此时的情况也束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