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我们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林飞扬问。 法空摇头:“剩下的勾心斗角,你不擅长,还是交给朱姑娘应付吧。” “勾心斗角?”林飞扬疑惑。 傅清河淡淡道:“肯定是会有人抢功。” 林飞扬脸一沉,寒光从眼中迸射出来,射向了远处,然后又扫向城墙,再落到城内。 法空道:“不要乱动手。” “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林飞扬鄙夷的冷笑:“打仗的时候缩头乌龟, 还好意思抢功劳?” 傅清河淡淡道:“他们不敢对付大云铁骑,却敢斗自己人,窝里横,这种人多的是!” “哼哼,要给他们长点儿记性,”林飞扬撸了撸袖子:“不狠狠教训他们,天理难容!” 他再怎么不通军事,也知道军中最重要的便是赏罚分明,只要赏罚分明,就不愁将士们不用命。 赏罚不公,谁会傻乎乎的卖死力气? 反正拼死拼活立了功也是别人的,又何必呢? 这世道,谁都不傻。 傅清河摇头:“牵出萝卜带出泥,没那么简单的,他们身后恐怕都有大人物撑腰,动不得。” 就像当初的副守备朱一凡,背后便是信王,其他守备与参将都各有大人物站在后头。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教训他们, 那就是不给这些大人物面子,就要被他们记恨。 纵使林飞扬武功强, 纵使住持神通广大, 这些大人物不敢硬来,但使一使阴招,下个绊子还是很容易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一点儿闷亏,住持也不值得施展神通,只是让人心绪不畅而已,不害人却恶心人。 林飞扬摸了摸下颌。 法空道:“勾心斗角的事就交给勾心斗角,这一方面,朱姑娘不输于他们,不必动手。” “我就是气不过。”林飞扬道。 法空笑笑。 世间有公正公平,又不是全是公正公平,凡事一味动武是不成的。 智慧还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朱霓是神武府司马,是信王楚祥的人,他們也不能做得太过份,朱霓足够应付。 不过也不能完全占尽功劳,还是要分润出来一些的,这便是世事的无奈之处。 当然,分润出来的功劳, 也能交换一些别的。 妥协与交易便是官场的基本规则。 林飞扬这种直肠子是受不住这些的。 让他留下, 也是为了让他开开眼界, 别以为世事就那般简单,处处都以武为尊,动不动就杀。 杀杀杀,好像杀能解决一切似的。 傅清河正色道:“住持,我会盯着他的,不让他头脑发热乱来。” 法空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只杀前来刺杀朱姑娘的刺客,不准杀其他人,也不准对其他人动手。” “……行吧。”林飞扬叹气。 法空看向傅清河:“记得提醒他,别让他乱来。” “是。”傅清河肃然点头。 法空点点头,一闪消失。 —— 九元老人余逢春从入定中醒来,下榻推开窗户。 一轮明月挂夜空,月光从窗户射到他身上。 他仰头注视皎皎明月,头一次不再心生宁静亲切之感,月华也没办法让他安定。 一直心神不宁,一直觉得周围有人窥探。 他皱眉下了一个决定,不能再呆在这里,需得另寻一处地方消磨掉祝玉泉的魂魄。 这一座山峰是最适合吐纳月华之地,乃是至阴之境,吐纳月华事半功倍。 可这一处山村很邪门儿,总觉得有人窥探。 他尽管没感觉到危险,还是决定离开。 想到这里,他转身开始收拾东西,说走便走。 恰在此时,夜空远处传来一道激越高亢的声音,不似世间任何一道声音。 他脸色一变。 是大天龙吟! 大乾大雷音寺的大天龙吟! 三百年前曾与大雷音寺的一位高僧交过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死了那个高僧,领教过这大天龙吟,确实威力惊人,差点让自己翻船。 “砰!”他猛的合上窗户,尽量阻止声音的传播。 同时运功于耳,准备硬抗这大天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