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敌意满满,威胁角鹿协会成员的偷猎者现在身体像是掛不住自己的血肉了,一片一片血红色在冷风中飘了起来,然后缓缓落向雨水泥泞。
"啊!"
偷猎者身体里的神经这时才将剧痛的感受传进大脑,他顿时发出悽厉无比的哀嚎,宛若被箭矢刺死的兽,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然而血水从身体每一处涌出,模糊了眼球什么也看不见了,踉蹌著走了几步,然后整个身体以几千片层迭的状态扑倒了下去,宛若一片片紧挨著的多米诺骨牌。
穀雨削人的技术已经登峰造极,快到将人削成几万片,对方的血管神经还能短暂吻合,继续活上一点时间。
"我真棒。"暗中的穀雨夸了自己一句。
其他举著强弩的偷猎者都要被嚇傻了,瞳孔剧烈紧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伴妥妥的转眼即逝,而且死法极为诡异可怖,是被魔鬼的爪子给抓住了么。
恍惚之间他们看到了某种来自过去的景象,偷猎者在猎杀了角鹿平原的角鹿之后,首先要用锯子去锯开脑袋,取走它们最有价值的角。
如果时间允许且环境安全,他们会用锐利的刀具将角鹿开膛破肚,然后笑著切下它们的肉,一片又一片,放进锅里去涮。
肉质鲜红且温热,味道很好,和眼前的尸体很相似很相似。
诡异的死状带来的衝击感太强烈了,让偷猎者误以为是眼前的角鹿协会反抗所为,他们下意识举起了强弩,立刻向著角鹿协会扣动了发射箭弩的扳机,成为偷猎者的一个要求就是心要够冷,够狠。
神兽在被猎杀时都会激烈反抗,不够狠死的就是自己。
他们信奉的不是高贵的生命,而是足够的利益。
"小心!"
有人大喝,拉弓反击,角鹿协会没有一个人用角鹿的身体当盾牌,角鹿们也颇具灵性,主动冲向偷猎者吸引火力,仰起了巨大的角。
"不要啊!"奥德莱恩著急到大喊出声。
生活在角鹿平原的神界人组建了角鹿协会以及平原监视者,后者的职责就是巡查平原,照顾鹿群,以及及时发现偷猎者。
偷猎者和角鹿平原监视者发生过多起战斗,一直互有伤亡,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
大家视角鹿为家人,角鹿也视他们为家人。
噗~
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所有偷猎者扣动扳机的那只手在同一时间被神秘力量光滑切割,和他们握不住的强弩一起坠砸在了地上,伤口处血如泉涌。
瞬间惨叫声成片,角鹿协会的箭矢已经射了出去,数个人被射中要害,活不成了。
紧接著又有两根火焰箭矢骤然从高空袭来,化作坠天的陨石,穿透了一前一后的两艘飞空艇,让其内部猛烈起火,吱嘎著声音一头栽到地上冒出滚滚浓烟。
穀雨如鬼魅一般出现,手中的凡铁匕首还带血,语气轻鬆问道:"奥德莱恩,你们抓住偷猎者后一般是怎么做的。"
梦想成为一名制弓大师的奥德莱恩惊魂未定,嘴里下意识说道:"你是那天在晴烟城门口,一起进城的冒险家之一,是你救了我们。"
他对穀雨有印象,当时进城的冒险家中只有她一个是"黑"的,肤色特徵很显眼。
然后奥德莱恩才反应过来对方的问题,赶紧再回道:"听角鹿协会的大人们说,被抓住的偷猎者视具体情况来判定惩罚,轻些的会留下对方的影像
,张贴於角鹿平原各地,登报警告,往后名誉扫地,情况严重的会交由角鹿协会进行审判。
更可能在群情激奋下被当场打断身上的骨头,乃至於在衝突激烈时爆发死亡。
角鹿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宠物,而是耕牛,是家人。
神界没有明確的律法教条,罪恶难惩,所以各地各势力逐渐在道德的允许下摸索出一套自己的规矩。
穀雨点了头,抬手封住了他们流血的伤口,"我一向不喜杀戮,断一臂做警告,这些人交给你们处理了。"
说完,穀雨消失在原地,地面上流淌著雨水和血水的混合,角鹿协会的成员脸色说不出的怪异。
不喜杀戮?!
奥德莱恩抬手遮挡落雨,仰头看著不知何时出现在天空的黑色飞空艇,惊嘆喃喃道:"好强,好瀟洒,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角鹿协会的领头人拍了拍奥德莱恩的肩膀,露出讚许的神色,你小子竟然在晴烟认识了这么强大的冒险家,运气真不错,等於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没……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奥德莱恩羞愧。
…………
舒茉看著下方重新动起来的角鹿协会,担忧说道:"他们会不会被偷猎者报復啊。"
那些偷猎者明显形成了一个隱秘的组织,野心膨胀,已经胆子大到直接拦路抢劫,舒茉认为偷猎者背后的力量绝对不止眼前这些人。
"所以我只切了他们一条手臂,留下他们的命或许能钓到更大的鱼。"穀雨坐向沙发,脱掉鞋,笔直修长的美腿搭在另一边,喝著一杯橙汁,懒洋洋说道:
"他们背后的偷猎者集团不报復还好,如果还不知死活……"
穀雨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