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枝夹了三块糖醋小排到司唯比脸还大的饭碗里。 等夜晚十来点,节目录制结束后,在场嘉宾们都陆陆续续起身回房休息。 延离盛眼神沉浮不定,瞥了下坐在对面这两个十八线小糊咖。 贺南枝细白秀气的指尖轻点,回完自家毫无骨气的经纪人微信消息,才若无其事般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鸦青色的裙摆在行走间如水波摇摆,在朦胧夜色下缓缓进屋。 而身后,不少收工的节目组人员眼神都或明或暗地落到她身影上。 有个助理一顿,生怕怠慢了延离盛:“这星纪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连旗下小艺人都忒没眼力见了,塞来录制节目都不知道先培训做功课么。”毕竟糖醋小排就那几块啊,别人的筷子都不敢沾一下,她怎么不全盘都端走。 话隐晦地停了下,试探地问:“要不要让后期组,把她和司唯今晚的镜头都剪掉。” 另一个节目组人员也小心翼翼捧着这位顶流,深怕落了下乘:“以报今晚小排骨被夺之仇!” 延离盛指腹漫不经心的来回摩挲着尾戒,姿态高傲地看了眼这对卧龙凤雏,难得开个尊口:“把这段剪掉,你们想给观众们看什么?” 经他提醒,卧龙恍然大悟:“还是您英明,就该让网上的粉丝们好好批判一下这两个小糊咖是怎么不尊重前辈的,连小排骨都敢明目张胆的抢走。” 另一个凤雏很自信道:“等这期节目播出后,大家肯定都心疼延老师。” *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六点,贺南枝就裹着她奶白色的小毯子醒来了。 睁着眼眸茫然看着陌生天花板,窗外还有雨声,缓了一会儿,迷朦的眼神清醒许多,也记起自己还在录制真人秀节目这件事。 她慢悠悠地爬起来,去墙角的行李箱翻找要穿的衣服。 来前都是谭颂整理的,昨晚那条鸦青色古典长裙已经被扔在了椅子上,而箱子里,贺南枝伸出纤细的手翻了半天,发现这三天的衣物都是白色系列,快拖曳至地的长裙。 沉默了会。 贺南枝也不管现在天光刚亮,捞过旁边的手机问候谭颂:「颂哥你睡的好吗?是哪只狗狗没收小零食就说我不是来度假的,那给我准备小裙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不是来艳压走秀的呢!?」 她也不指望谭颂及时回复,指尖扶着纤细膝盖站了起来。 贺南枝没换上裙子,穿着睡衣打开门,先去洗漱再说。 谁知刚出去。 她眼尾余光扫到隔壁的房门大大敞开的,床靠着墙壁,而司唯就裹着灰色空调被歪靠着床头,短发蓬松下的娃娃脸朝门口方向,许是听到动静,那歇着长而薄的睫毛颤两下,立马警觉地醒了。 并且,视线无比焦灼似的,朝她这边直直打量过来。 贺南枝跟他那双睁圆的鹿眼对视三秒后,隐约猜测问:“你睡觉不关门……是帮我守门?” 司 唯眼下沾了点儿倦怠,显然没有彻底清醒,下意识点点头说:“昨晚延离盛看你的眼神不对,我怕他骚扰你。” 节目组考虑到艺人的私密性,摄像区域和收音范围都是止于楼梯口。 而且延离盛已经算是半常驻,因为人气高就录制了好几期都没走,他在节目组的地位可想而知,要是真的晚上跑去骚扰了像贺南枝这种十八线的女嘉宾,就算闹起来,也是能只手遮天的。 司唯这种事在娱乐圈见多了,也留个心眼子。 揉揉自己的头发从单人床爬起来,又看到贺南枝还穿着睡衣,便问:“去卫生间要经过楼梯口,那儿有摄像头,你不先换衣服吗?” 贺南枝恰好门也没关,指了指敞开的行李箱拿几件很长的裙子。 她正想着,索性拿剪刀把裙摆改短一点好了。 司唯突然说:“你等等。” 他翻箱倒柜了一圈,拿了件未拆吊牌的圆领卫衣递给她,浅绿色料子很衬修长瘦直的手指皮肤:“这是全新的,我没有穿过。” 贺南枝接纳司唯的好意,弯唇露出笑:“等录制完节目,我还你一件。” “一件衣服而已。”司唯没忘先前还蹭过贺南枝的热度,算是投之以李,报之以桃了,交代完她在综艺里的注意事项后,机灵地听到延离盛房间方向传来开锁声,又跟个兔子受惊似的躲回了屋。 “……” 难为他昨晚自告奋勇的—— 当了一夜的护花使者了。 贺南枝抱着卫衣回到房间,她从行李箱翻了一件薄薄的吊带打底,衣摆下,纤细的双腿雪白而骨线精致,原本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如今乌锦长发扎了个松松的丸子头,露出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