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先睡了。]
似乎觉得这样没有诚意,她又比划:[不想打扰你。]
“我很乐意被你打扰。”沈述说,声音已经低沉有力,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好久没有这样逗趣地跟她说过话了。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两人之间横亘着太多,每次见面,他总是严肃居多,或者存着几分三思而后
行的斟酌沉稳。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肆意地跟她说笑了。
虞惜微微仰起头,
注视着他,
水润的眼睛里似乎蒙着一层雾气。
沈述静看她半晌,用指尖描摹她的眉眼,叹息说:“虞惜,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
沈述:“我真不想当一回禽兽。”
他的语气真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好像是她勾引她,是她逼着他不能自持一样。
偏偏他手里的力道扣着她,不让她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虞惜觉得他就是一个混蛋,什么斯文温和都是表象,剥开那层彬彬有礼的外衣,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她还心疼他?谁来心疼心疼自己?
沈述见好就收,不逗她了,轻轻将她抱到了床上,手里略提了下被角,替她盖上:“睡吧。等我,我去洗个澡。”
虞惜把头别开,示意他快点滚。
沈述发出低低的闷笑,想忍,但似乎实在忍不住,边解衬衣扣子边去了洗手间。
这一晚,虞惜睡得其实不太踏实。
沈述从后面抱着她,宽厚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她,轻声细语地哄着:“还不睡?”
她比划:[睡不着。]
虞惜发现自己挺喜欢背对着他睡的,这样他可以完全将她抱在怀里,双手环着她,会让她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心脏的地方就不再惊惧了。
[其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挺不愿意想起来的。]
“你生病了,需要治疗。”沈述说,“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去想。”
夜晚给了她安全感,沈述语声耐心,循循善诱,还有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渐渐卸下了心防。
虞惜慢慢跟他比划:[我那时候的法语不是很好,他课余时间就帮我补习……]
沈述静静听完,稍默了片刻。
虞惜有些忐忑地转过身,似乎是怕他生气。
沈述表情平淡,曲指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怕我生气的话,以后都不准想他,以后见到他也不准跟他说话。知道吗?”
虞惜的眼睛都瞪大了,似乎是想不到这样不可理喻的话会从沈述嘴里说出来。
沈述一直是成熟理智的,做事客观,公私分明、泾渭分明,很难把这种情绪化的话和他联系到一起。
可他就是说了,还说得毫无心理负担。
至少这一刻,他觉得偶尔“任性”一把也不错。
他就是在意,不想装大度了。
“还有他微信吗?”沈述又问她。
虞惜乖乖摇头,当初他出国时她就把他拉黑了,觉得联系也是尴尬。
沈述淡然地点点头:“做的不错。”
虞惜:“……”
沈述微微眯起眼睛,哂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嘲笑我?”
她连忙摇头,但她的表情是真的有几分微妙,和她的动作完全不匹配。
于是沈述知道,她就是在笑话他。
他不但没有生气,心情反而更好。她总算,不像之前那几天一样躲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