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玄璟的担忧,雪姬不以为然。
“食、色,性也,我倒是觉得他挺会挑地方。”
苏玄璟笑了,“或许吧。”
“昨个儿宫里传出消息,说是三皇子的母妃已经跟皇上提起要给三皇子娶亲的事,备选的名单上有定国侯府羽诺郡主跟靖宁王府的虞夕郡主,再有就是御南侯府的温县主儿……”雪姬瞧了眼苏玄璟,似笑非笑,“你的女人,怕是保不住了。”
苏玄璟眉宇冷淡,“就算三皇子不知天高地厚敢娶,御南侯也未必敢嫁。”
雪姬似瞧着好戏,“我只说是你的女人,可没说是温宛。”
苏玄璟抿唇,不失礼数端起茶杯,“让姬娘笑话了。”
“如今这大周朝,御南侯在朝中地位跟威望首屈一指,可这未必就是好事,树大招风,功高震主,御南侯府嫁女自不敢选皇子,无论哪个皇子,都不可以。”
“姬娘说的是,由此可见三皇子与德妃实在不是做大事的性子,这么早就把野心摆在台面儿上,注定走不长远。”苏玄璟落杯,“我现在担心的是……”
雪姬挑眉,“什么?”
“三皇子不过是被人攥在手里的石子,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也不知道那人要拿三皇子这枚石子,激起怎样的浪花……”
雪姬闻声,美眸微凝。
大周朝的帝王已过知命之年,将近花甲,随着皇子们慢慢长大,旧去新来。
风起云涌的夺嫡之战早已悄然拉开序幕……
天近暮色,朱雀大街上行人渐散。
回府的马车里,温少行终于得偿所愿,也终于跟自家阿姐说了实话。
無逸斋的课业他没有提前修完,夫子也没有提前把他放回来。
“再说一遍。”
车厢里,温宛那双美的跟星星一样的眼睛瞪的跟星星一样大,“你敢不敢说一遍!”
“阿姐,我觉得……你可能已经听清楚了。”
温少行也不想这样,可他真心不能错过九全宴,人这一辈子能吃几次!
温宛死命顺气儿,扭过身不看温少行,手掌下意识搭在腿上抖动不止,“你怕是没遭过郁夫子的毒打,郁玺良下手才狠,你怎么办!”
作为御南侯府长房嫡女,温宛能从無逸斋里活着走出来,靠的就是皮厚。
当年她在無逸斋被打的最狠的一次,手掌皮开肉绽,祖父亲自去求情都没挡着郁玺良打她。
“阿姐……”
温少行凑到温宛旁边,揪着她衣袖,“你明早能不能过去一趟,替我求求情?”
温宛抬头,指着自己这张脸,气到想笑,“你觉得我这张脸比祖父那张脸还管用?”
“你可千万别告诉祖父,我给祖父请安的时候连带把祖父也骗了,祖父要知道我逃学,保不齐能跟郁夫子一起打我!”
温宛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能让祖父知道,“放心吧,明日我会过去,若是去好了便是晴天。”
“那去不好呢?”温少行狐疑看向自家阿姐,低声问道。
“去不好就是西天!”
温宛实在忌讳这种丧气话,可只要想到再入無逸斋,再见郁夫子,她其实也很害怕。
无论如何,温宛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弟弟送回無逸斋。
明日的事,明日再作思量……
夜渐浓,繁星在鸦羽色的夜空中时隐时灭。
御南侯府西院,归燕阁。
李氏将白天紫玉送来的鱼油膏拿给温弦,“这是你姑姑托温宛从宫里带出来的玩意,娘舍不得用,给你。”
温弦接过鱼油膏,眼底一瞬间冷淡,不过在李氏面前还是表现出十分喜欢的样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娘应该自已留着用的。”
“娘那屋里还有一盒去年剩下的,能用。”
李氏拉着温弦坐到桌边,看着欢喜,“之前娘不是叫你父亲跟姑姑打过招呼,你姑姑那边回信儿了,说是如果你愿意,倒想把你跟魏王萧臣朝一起撮合撮合,你觉得呢?”
温弦握着鱼油膏的手下意识收紧,“萧臣?”
见温弦脸色不好,李氏缓了语气,“娘知道,这大周皇子里头属萧臣差了些,母族没什么势力,在皇上眼里也是不轻不重的位置,可母亲想过了,萧臣再不济也是皇子,你……”
“女儿虽住在御南侯府,可终究只是二房养女,若能嫁给皇子也算是高攀。”温弦截过李氏的话,浅声细语道。
“不是!娘不是这个意思,娘的意思是……”
未及李氏解释,温弦微抬起头,面带笑容,“娘为弦儿的婚事这样操心,弦儿感激,想来娘说的对,萧臣再不济也是皇子,我若嫁过去顶的便是魏王妃的头衔,至少在外人眼里那也是鲤鱼跃了龙门,是讨都讨不来的好事。”
“你这是答应了?”李氏欣喜看向温弦,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