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妆暖阁里,申虎起身走到七时旁边,将刚刚收到的保护费一股脑儿堆到梳妆台前。
“往后,只要七时妹妹跟了我,便不须在这里抛头露面,我养你!”
七时看到银子,勉强挤出笑脸且将碎银捧起来塞回申虎手里,“申爷说笑,整个靖坊谁不知道申爷威风,想嫁给申爷的姑娘都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可我只想娶你,今日这钱是聘礼,你现在就把妆暖阁关了,与我回府上当我申虎的娘子。”申虎重新把银子搁回梳妆台,伸手拉住七时便朝外走。
七时心慌,“申爷,铺子还开着我不能走……再说您这样强娶怕是犯了王法……”
申虎在这一片嚣张惯了,也不管七时挣扎,直接将她拽出妆暖阁。
“七时求申爷高抬贵手,以后妆暖阁赚的银子七时多半给申爷……”
眼见七时死命朝后拖拽,申虎一时恼羞成怒,忽将七时甩在地上,“七时,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大爷娶你那是给你面子,今日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马车里,萧尧杀气滚滚,猛然起身就要出去。
李淳一把拉住他,急急开口,“三皇子万万不可!这件事若传到德妃耳朵里,定要细查七时姑娘,届时七时姑娘下场可能更惨!”
“那你就要本皇子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欺负?”
萧尧怒声低吼,就要冲出去的一刻却见温宛身影闯进视线。
“是温县主!”李淳及时拦住萧尧。
妆暖阁外,申虎抬腿刹那,整个身子受到撞击猛一趔趄,扑通倒地。
刚刚情急,温宛拽过人群里一人手捧的花盆抡过去,不偏不倚,正砸在申虎左下肋骨。
“呃……这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申虎忍痛起身时,温宛已然扶起地上略显狼狈的七时,面色清冷,“站到我后面。”
“姑娘还是快跑吧,这个人你得罪不起!”
温宛闻声转眸,视线落在七时脸上。
明明自己吓到脸色惨白,眼睛里噙着泪,却还担心她的安危。
“别人不敢说,这个人我得罪得起。”温宛给紫玉使了眼色,紫玉虽也担心自家姑娘,却还是将七时扶到后面。
这会儿申虎站起来,目光凶狠,额头青筋暴凸,“你敢打老子?”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温宛拽下腰间御牌,“凭这块牌子,本姑娘今日宰了你都行。”
申虎很生气,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申虎不识字。
此刻正在气头儿上的申虎二话不说,猛一拳袭向温宛面门。
千钧一发,连车厢里萧尧都替温宛捏一把汗。
倏然!
另有一块牌子被人举在申虎面前。
见玉牌,申虎眼睛顿时看向举牌之人,满脸凶相变得疑惑,震惊,到最后现出卑躬屈膝之态,“这位……”
扇面忽闪,申虎只觉眼角一凉,渗出血迹。
“申虎,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是御南侯府嫡长孙女,皇上亲封的正二品县主,这块腰牌上写的是‘御赐’二字!你居然也敢动手?”
紫玉扇面阖起,苏玄璟一袭白衣迈步挡在温宛面前,“当真是活够了!”
申虎虽然不认字,但他认得靖坊里正的随身玉牌!
申虎能在靖坊一片嚣张跋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亲娘舅是靖坊里正手底下的红人,有些事里正不是不知,不过是看在身边人的面子对申虎睁只眼闭只眼。
再加上申虎收的那些‘保护费’多半被娘舅孝敬给了里正,他才敢胡作非为。
可眼前这个人居然有自家娘舅都没有的里正玉牌,明显不是善茬儿。
“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申虎扑通跪下来的时候苏玄璟刻意退到温宛身边,手里依旧拎着那块玉牌。
申虎立时明白过来,哭丧着脸,“温县主饶命,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县主!还请县主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温宛未理申虎,而是看向苏玄璟,“苏公子可否将这块玉牌赠与宛儿?”
苏玄璟眉目温润,十分乐意的将玉牌奉上。
温宛接过玉牌,转身走向七时,“从现在开始,这块玉牌就是你的。”
七时震惊看向眼前贵人,没敢伸手。
里正的玉牌,但凡在靖坊做生意的人都认得。
温宛笑着拉起七时,将玉牌搁在她手里,“如果哪一日这块玉牌不好用了,你且到御南侯府找我,我叫温宛。”
“民女叩谢温县主!”七时扑通跪下去,眼中有泪。
温宛弯腰扶起七时,笑靥如花,“改日有时间,你能不能帮我梳个好看的发髻?”
七时愣了片刻,之后狠狠点头,尽是感激,“县主随时过来,民女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