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闻声,暗自舒出一口气。
“多谢温县主。”
未及温宛开口,莫修又道,“赌庄的名字……”
“这个本县主还没想好。”温宛这段时间忙于靖坊案,再加上之前莫修态度并不坚定,名字倒也不着急。
“我想好了。”莫修不是个腼腆的人,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有些红。
温宛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如此伤脑筋的事莫修既然想好,她落个省事儿。
“什么名字?”
“问尘赌庄。”
温宛,“……”
“温县主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吗?我觉得这个名字还是可以的,在凡尘俗世里问一问自己的运气,赌庄里最讲究运气,可运气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准,那就来问尘赌庄赌一局啊!赌一局就知道自己运气好不好了!”
莫修这个解释,乍一听可能不是很好理解,仔细一听还不如乍一听。
见莫修还要解释,温宛抬手截断,“就叫问尘赌庄。”
莫修闻声,垂在两侧紧紧攥拳的手倏的松开,掌间沁汗。
“本县主没开过赌庄,所以不知道在靖坊开一间八扇门的赌庄需要多少银子,你且算算。”温宛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因为她知道若想跟苏玄璟长长久久的拼下去,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虽然她已经认识了一个有钱的朋友,但钱这种东西终归是自己赚的花起来才踏实。
莫修自小在伯乐坊长大,对于赌坊各个环节都很精通,不消片刻给了温宛一个数。
“至少五十万两,前提是不能遇到大户。”
莫修音落时,温宛下意识用手扶住桌面,面色无波,心已撞墙。
要了老命!
以万两计数的银子她掏得出来,可她手里满打满算只有十万两,差的那四十万两她要朝哪尊佛陀化缘?
莫修身后,萧臣带着面具,一动不动瞧着温宛。
九离,即萧臣。
问尘正解,即温宛萧臣。
哪怕囊中羞涩,温宛在莫修面前依旧淡定摆出一副‘钱不是问题’的姿态,“问尘赌庄既是本县主出钱,你出人,盈利自然一分为二,你一半,我一半。”
“不不不!这可使不得……”
“本县主对赌庄的生意一窍不通,你别骗我就成。”温宛知道莫修骨子里正直,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被苏玄璟跟魏沉央合伙欺负死。
莫修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厚恩,扑通跪地,“县主若执意,我想将自己那一半转给九离四成,我要一成。”
温宛这方意识到雅间里还站着一人,于是看过去。
萧臣知道温宛在等他表态,“同意。”
温宛,“……”
“县主有所不知,但凡赌庄的大庄家皆忌讳自己人到别的赌庄做事,所以我们在皇城招不到好伙计,九离来自朔城,他手里有人。”莫修如是说。
温宛先叫莫修起身,细细琢磨也觉得有理,“九离?”
“在。”萧臣拱手。
装下人伙计这种事萧臣头一遭干,但好在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干起这种事倒也没什么负担。
“既然是莫修把你叫到本县主面前,本县主相信莫修为人便也相信你的为人,问尘赌庄本县主占五成,你占四成,莫修占一成,钱财问题本县主自有办法,人你来张罗,半个月后本县主希望可以在靖坊看到问尘赌庄,有问题吗?”
“没有。”萧臣淡声开口,声音受内息调整与以往不同。
温宛微微颌首,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得去化缘呀!
就在温宛几欲离开时,忽然转身看向萧臣,“为什么叫九离?”
“离怨、离憎、离悔、离贪、离嗔、离痴、离恨、离爱、离别,为九离。”萧臣深陷于前世之殇,喉咙紧了紧,一字一句道。
温宛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一个也没记住……
待温宛离开雅间,莫修立时起身,萧臣自然而然坐过来,摘
“魏王,草民刚刚是想将五成盈利全都转给您,但又怕县主会起疑心……”
“她有没有与你说过,为何要坑银蝶?”萧臣面容冷俊,眸色深沉。
彼时温宛与莫修见面的事卓幽回去禀报过,萧臣于第二日找到莫修,证实温宛当真想开一间赌坊,亦从莫修口中得知温宛有故意将银蝶引入赌途。
说起萧臣与莫修的缘分要追溯到三年前,那时莫修才做代赌人没多久,一时疏忽赔了雇主太多银子,被雇主抓去泄愤。
莫修还记得那日他被雇主派去的人按在巷子里,雇主讲明要十根手指,才砍掉一根时萧臣出现救了他,还替他还了银子。
举手之劳,萧臣也是在见到莫修之后才想起来。
但此大恩,莫修一直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