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渊荷的回答,温弦只‘嗯’了一声,这般回应倒叫渊荷以为是自己说谎了。
“如二姑娘所言,申虎已死,纠结谁杀并无意义。”
“居士别诓我,是因为七时无罪当堂释放,所以再纠结下去毫无意义。”温弦认真开口。
渊荷浅淡抿唇,“二姑娘这般说也是无错。”
“居士这次找我,所谓何事?”温弦尽力把自己的‘精明’表现的明显些。
渊荷缓慢盘动菩提串,眼眸有一瞬间的晦暗,“温县主的婚事。”
“三皇子亲入大理寺公堂为七时伸冤,足见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再想撮合三皇子跟长姐恐怕不容易。”温弦犯难道。
“不是撮合三皇子与温县主,而是让温县主身败名裂。”
渊荷说的话令温弦猛的抬头,眼睛里尽是茫然跟震惊。
她是真的意外,如此一个德高望重,看起来于世无求的所谓居士,歹毒起来也是真歹毒。
“告辞。”温弦起身,欲走。
“二姑娘恐怕不知皇上已经找过老侯爷,提到温县主的婚事。”渊荷重声开口,目光落向温弦,“倘若温县主嫁错人,整个御南侯府都要遭殃!”
温弦闻声,转回眸。
“温宛嫁给谁,直接关系到皇上对御南侯府的态度,不仅仅是长房,二房生死也都牢牢系在温宛身上。”
温弦找到坐回来的理由,“居士什么意思?”
“以温宛的身份,嫁给谁都是夺嫡最大的助力,皇上不会喜欢看到她嫁给本不该觊觎嫡位的皇子。”渊荷目色深沉,“她若嫁错,整个御南侯府离满门抄斩不远了。”
看到温弦表情有异,渊荷继续道,“舍弃温宛的名声,可救整个御南侯府。”
“那……居士想叫我怎么做?”温弦蹙起眉。
桌上有一瓷瓶,渊荷将瓷瓶推给温弦,“里面白色粉末入水即化,让温宛服下,再……”
“找个男人?”温弦狐疑看向渊荷。
渊荷点了点头,“这是为了整个御南侯府的安危。”
温弦拿起瓷瓶,“斗胆问一句,居士以为长姐不会嫁给三皇子,便干脆毁了长姐不叫她嫁给别的皇子,所以在居士心里三皇子是该觊觎太子之位的皇子?”
许是没想到温弦会有这样的问题,渊荷并没有立时回答。
“可在我看来,三皇子入大理寺公堂救七时这件事太鲁莽,想来他是未将居士的用心良苦当回事儿,以居士这般惊世之才,为何不择木而栖?”
渊荷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受过孔威将军重恩,“二姑娘……”
“我既跟着居士谋前程,便希望居士也能有个好前程。”
有些心思暗搓搓的使出来往往最容易让人发现,倒不如这般光芒正大,才会让人觉得无心。
待温弦离开,渊荷手中珠串只停顿片刻,便又复起……
朱雀大街,金禧楼。
项敏过来闹事儿了。
项敏不认得七时,但她告诉店小二说自己是七时的朋友,且使了银子叫店小二将其唤到一楼。
七时在靖坊有朋友,听到有人找她便跟过去。
此刻站在项敏面前,七时确定眼前女子她没有印象。
哗啦-
就在七时欲开口一刻,项敏突然端起酒杯,泼向七时。
酒水溅到七时脸上,水滴顺着发丝滴答落在胸前,“你就是七时?”
七时没说话,抹掉脸上酒渍转身欲走,却被项敏一把拽住胳膊狠狠抡到地上,“你一个身份下贱的梳头娘,也妄图想麻雀变凤凰!勾引男人也要看看看自己的本事!”
项敏这一闹,立时引来金禧楼众人围观。
“七时?那不就是靖坊案的嫌犯?”
“什么嫌犯!有当朝三皇子保着,她就算杀了人不也给放出来了!啧啧,长的人畜无害,没想到是个蛇蝎心肠!”
“哎你们猜她是不是怀了三皇子的种,死皮赖脸赖上三皇子了?”
七时倒在地上,娇小脸颊往下滴水,双手紧紧抠住地面,“我没勾引三皇子……”
“呃……”
项敏猛抬脚踹到七时肚子上,眼神狠戾,“贱人自有贱人的法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德妃现在很生气!”
就在项敏再欲抬脚时,刚从楼上听到信儿的殷荀赶过来,“这位姑娘怎敢到金禧楼胡乱闹事!”
殷荀知道七时是温县主带来的人,温县主与自家主子是实实在在的朋友,于是护在七时身边将其扶起。
“本姑娘偏要到金禧楼闹事,如何?”项敏音落,身后几个大汉立时冲过去将殷荀推搡开。
七时还未站稳便被项敏揪住衣领。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七时没有反抗,亦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