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紫玉轻唤,温宛朝着铜镜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本姑娘不嫁,你可不能不嫁。”
温宛扭身拿下紫玉手里梳子,随后握紧那双手,“这辈子,我要让你风风光光从我御南侯府嫁出去,嫁给这世上最如意的郎君,过最幸福美满的日子,以后你的夫君若是敢欺负你,本姑娘带着整个御南侯府的人给你撑腰。”
紫玉哭了,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父母早逝,紫玉很小的时候就出来为奴,被卖来卖去。
七岁时候偶有一次被旧主当街打骂,刚巧被当时已是县主的温宛瞧见,温宛只是一句话,旧主便讨好相赠。
那时开始,紫玉便当温宛是救命恩人。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一直在墨园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温宛抹过紫玉眼角,“本来就难看,再哭更难看。”
“奴婢不哭了……”紫玉慌张,赶忙抬起袖子擦掉眼泪。
温宛起身,未及紫玉反应突然抱住她,那样紧,“紫玉最好看。”
不死过一回,怎知活着这么美好……
西院,归燕阁
晚膳时候李氏有跟温谨儒问起白天擂台的事,以她的身份自然没资格去羽林营校场观战,可她惦记儿子,便找人打听,结果竟然是温宛上的擂台,没她儿子什么事儿。
这种建功立业露脸的时候!
温谨儒知道李氏性子,问什么都一带而过,再加上温弦一直在桌上配合,一顿饭下来,李氏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这会儿酉时将过,李氏端着参粥来归燕阁。
温弦算到李氏会来,且叫冬香下去沏茶。
“弦儿,你与母亲说实话,白天擂台比试之人当真是温宛,不是君庭?”李氏皱眉,一脸疑惑看过去,“还是君庭在擂台上出了什么意外,温宛才代他上去?”
温弦看着李氏,想到白天温宛的警告,心底生寒。
温宛说的没错,这种伎俩她的确没少用,谁让嘴长在她身上,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校场上那么多人瞧着,父亲想说谎也没可能,从头到尾,都是温宛在擂台上。”温弦状似无意喝粥,话说的慢条斯理。
李氏侧身,胳膊搭住桌面,“没道理,那孤小王爷不说是要挑战御南侯府孙子辈的人物,怎么上擂台的会是温宛,君庭跟温少行没去?”
李氏打听到的消息有限,且都模棱两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自己儿子几乎化茧成蝶飞走了。
温弦握着汤匙的手微顿,故意露出破绽。
李氏见状转身,“弦儿,整个御南侯府只有你跟母亲是一条心,若连你都不跟母亲说实话,那母亲可就没人可以依靠了。”
温弦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未抬头先抽泣。
“弦儿……弦儿你怎么哭了?”
李氏诧异皱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君庭出事了?”
温弦搁下汤匙,睫毛上挂着泪珠儿,“君庭跟少行都出事了……”
“什么!”李氏腾的起身。
温弦立时拉住李氏,“母亲先别着急,命都保住了,只是还需要好好调养!”
“你快与母亲说,到底怎么回事!”李氏心疼儿子,大半年不见,好不容易得着消息却是晴天霹雳。
温弦真的很会揣摩人心,尤其是李氏。
她将校场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但却刻意夸大温宛在擂台上的表现,“这次若不是长姐临危授命,与那孤千城打成平手,咱们御南侯府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对李氏而言,御南侯府的名声怎敌亲生儿子来的重要!
“怎么君庭被人打了这件事就没个说法?老爷子跟他姑姑都在场,他们连问都没问?”李氏恨道。
温弦闻声黯然失色,却强打精神,“当时所有人心思都在擂台上,长姐与那孤千城比的激烈,大家都悬着心,女儿想去看看君庭,父亲担心太过引人注意……”
“你父亲那个孬种!儿子都伤成那样,还有心思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怎么就不担心君庭一个人躺在那里有多心寒!”
李氏心疼的直哭,温弦绕过去安慰,“母亲放心,好在是过去了,女儿听说有御医院的人给他们医治,想来定是姑姑授意。”
“你姑姑那是冲着温少行!若只伤君庭一个,她有那么好心!”李氏越想越委屈,重重抽泣。
温弦低头,看着伤心不已的李氏,唇角微微勾起,“祖父跟姑姑今日在观台上特别高兴,长姐可是给咱们御南侯府争了气……”
或轻或重的声音,断断续续落在李氏耳朵里,又钻到心里。
温弦知道,积怨。
才能成祸……
夜深人静,明月皎皎。
位于皇城东市往南怀德坊内的歧王府,万春枝不是很能理解萧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