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刺耳的一句话!
萧尧冷笑,“造谁的反?母妃,还是父皇?是祖父还是渊荷?”
德妃怒极,“说的什么狗屁话!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再乖乖去把项敏给本宫娶到三皇子府,之前所有事,母妃都可以既往不咎……包括七时……”
德妃终于意识到自己皇儿异常,硬是转回话峰,压降底线。
然而那根稻草已经抛出去,德妃想收却是收不回来了。
“母妃如果不同意渊荷居士的建议,大可去找祖父,亦或直接去找渊荷居士探讨一下,儿臣还是那句话,七时我必娶,倘若母妃亦或母妃教唆项敏过去欺负七时,本王要么拼了命保护她,要么拼了这条命跟她一起死。”
“你在威胁本宫?”德妃惊怒之余,心底再也没有往日那份自信跟掌控,她忽然发现她的尧儿变了,变的她有些控制不住。
她犹记得之前一次冲突,萧尧说要放弃夺嫡,这一次竟然连命都不要?
“你就那么在乎七时?”
萧尧冷冷看着德妃眼中震惊,心底寒凉。
她的母妃自诩对他了如指掌,可自小到大,母妃却从来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到底是他的悲剧,还是母妃的悲剧?
“是。”
萧尧音落之后默然转身,纵步走向殿门,离开时丢给德妃一句话。
“七时是儿臣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还望母妃好自为之。”
直到殿门开启,萧尧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直到初柳走进来重重唤了好几声,德妃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她怒极反笑,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飙涌。
德妃仿佛意识到她可能要失去这个儿子了,愈想愈惊恐,愈想愈愤怒,最后终于爆发,摔了云台殿里所有能摔的东西,之后带着初柳,赶去宁远将军府……
擂台比武之后,温宛的名声迅速在皇城里传开,过往市井百姓对于这位温大县主的谈资还停留在她与苏玄璟的花色传闻里不能自拔。
现在青一色都在谈论温宛如何大战孤千城,以及他们凭借听风就是雨的巨大想象力,杜撰出温宛为卿断发的好几个版本。
卿,不可能是苏玄璟。
苏玄璟去提亲了,温大县主没嫁。
卿,亦不可能是萧臣。
哪怕擂台上萧臣一遍又一遍挽青丝,市井百姓依旧不看好这一对,温大县主要是喜欢萧臣,断发做什么?
还不是挽青丝的人不对!
卿那就更不可能是孤千城了,要不哪还有擂台比武!
这两日皇城市井的百姓,过的心力交瘁……
皇城外,羽林营。
主营帐内,郑钧眼睁睁看着温御将一只灌汤鸡装进食盒里,不时抹嘴。
“侯爷可是许久没露这一手,怎么……就做一只啊?”
郑钧记忆里,他上次吃到灌汤鸡时还是七年前,那时他为温御旧部,平幽一役打的艰苦,但最终还是拿下敌将首级。
温御高兴,便叫他到附近农舍买了一千只鸡,整整支起五十口大钢锅,所有兵将都忙忙碌碌,那晚全军吃鸡,喝酒,围着篝火肆意放纵。
将军百战,马革裹尸。
生死不过大梦一场。
拿郑钧话说,那晚他们吃的不是鸡,是情怀。
现在,郑钧有点儿想情怀了。
“你想吃?”温御叩紧食盒,抬头看过去。
郑钧十分谦虚,“不想不想。”
“想也不给你!”温御咬牙,“前日擂台要不是你的穿云箭,宛儿头发能断?也就是你郑钧,换另外一个本侯掰了那箭!”
郑钧眼皮一搭,“若非属下穿云箭,温县主也不太可能战成平局……”
眼见温御要吹胡子,郑钧耸直身板咳嗽一声,“都是萧臣的功劳。”
“此屁有理。”
温御拎起食盒,“马车备好没?”
“回侯爷,已经候在外面。”
就在温御提着食盒走出营帐的时候,郑钧实在没忍住,“侯爷今晚还回来吗?”
“不回来……”
还没等郑钧把愉悦的表情展现在脸上,温御直接甩过来两把眼刀,“不回来平白把床便宜给你?你想的太多了少年!”
听到‘少年’二字,郑钧便没什么脾气了。
眼前这位老侯爷,的确承载了他整个少年鲜衣怒马的全部回忆。
直到温御驾车离开,火头军那边才传来消息,火头营里发现龙珊草。
郑钧听罢,倒抽一口凉气。
龙珊草,失味之用……
问尘赌庄开张在即,温宛带着紫玉入靖坊先去与莫修汇合,一来交代开张事宜,且特别嘱咐莫修,问尘赌庄对外莫修当家,她只会在背后稍稍把持方向,亦或有人过来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