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启,苏玄璟离开时雪姬刚好进来。
见其行走匆忙,雪姬不禁看向正躺在自己软榻上的司南卿。
司南卿没有起来的意思。
雪姬走过去,挑动眉梢,“司南公子一个人不寂寞?”
“一个人不寂寞,想一个人才寂寞。”司南卿弯起那双单凤眼,内勾外翘,颇具神韵,“雪姬姑娘可在寂寞的时候想起谁?”
“可多呢。”
霓裳羽衣暴露,雪姬自颈项到腰支再到玉足,隐隐现现,撩拨到极致,“但凡入我花间楼一个铜板都没花的男子,我日日都想,夜夜都想,想到最后就只剩下司南公子你了。”
软榻上,司南卿直接裹着锦缎床单走下来,掏出银子搁到雪姬面前,“床单我买了……苏兄一走你就欺负我,不怕我告状?”
“我雪姬半辈子识人无数,智者门客也见了不少,像司南公子这般悠闲的我也是头一次见,司南公子在太子府里没有事情做吗?”雪姬无恶意,只是闲聊。
“有啊!”司南卿坐到雪姬身边,“看好苏兄就是我的任务。”
雪姬蹙眉,“太子怀疑苏公子?”
“太子怀疑的是你。”司南卿毫不避讳,凤眼上挑,“太子想知道你与苏兄的关系,毕竟到此刻为止,入花间楼一个铜板都没花的男子,只剩下苏兄了。”
雪姬玉指提壶,斟了杯果酒推给司南卿,语出惊人。
“整个花间楼都是苏公子的,他来自己的地方用得着花钱么!”
司南卿猛然一震,惊讶看向雪姬。
雪姬笑了,“还请司南公子转告太子殿下,花间楼只认苏玄璟,他站在哪里,花间楼就站在哪里。”
见雪姬起身,司南卿几欲开口。
“还有,你不必枉费心机去苏公子那里套消息,至少在这件事上,他知道的不比你多。”雪姬收了锦缎床单的钱,“我去楼下瞧瞧,公子既是给了银子,随便躺。”
直到雪姬离开,司南卿都没从震惊中缓神。
苏玄璟,又是谁……
将近午时,温宛入金禧楼后第一时间找到玉布衣,言明她想请人吃饭,希望玉布衣可以不收钱。
玉布衣果断拒绝,亲爹来了都不好使。
面对玉布衣如此决绝的态度,温宛很是伤神,“这么长时间的深厚友谊,一顿饭钱食神都舍不得花在我身上?”
“深厚是深厚,县主确定那是友谊?”玉布衣坐在金石玉桌旁边,一本正经反问。
时间快到了,温宛不打算跟玉布衣计较,“钱我付,账上免单,我私下里给你。”
“先留押金。”玉布衣面无表情道。
温宛无奈深吸了一口气,“本县主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如果吃完之后我没给你钱,食神大可在问尘赌庄纯利里面扣除,这总可以吧?”
玉布衣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太绝情比较好,“可以……县主今天打算请谁?”
“魏王萧臣。”
昨日萧臣说要请她时,温宛第一反应就是要替萧臣省钱,“还有魏王带去宫里的翡翠芹香饺也算在我账上。”
玉布衣仿若石雕,一动不动。
温宛诧异抬头,“食神?”
“咳……”
玉布衣仿佛吃瓜噎到,撸了撸喉咙,眼神变得极其微妙,“魏王已经来了。”
“是吗?”温宛没想到萧臣来这么快,急急起身,“在哪个雅间?”
玉布衣犹豫片刻,“天字一号。”
待温宛离开,玉布衣即从袖兜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萧臣刚刚给他的,说是请人吃饭。
这可是他第一次从萧臣手里接到的回头钱!
彼时他还客套过,毕竟萧臣也不是啥好人,钱不能贸然接。
可萧臣说了,今天这顿饭他必须花钱,一个铜板都不能少给!
原来是请温县主啊!
嗯。
有戏……
天字一号房,萧臣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一遍遍调整呼吸。
他扯了扯身上并不褶皱的衣襟,又摸向头顶玉冠,可还是觉得没有准备充分,长靴似乎与这身衣服不配,该换成一样的颜色。
萧臣越想越紧张,双手不自禁落在膝盖上来回搓磨。
以前与温宛交,他心无旁骛。
现在不同,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好在旁边椅子上摆放的红锦方盒,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早就买好的绣鞋,就是不知道温宛会不会喜欢。
这时,外面传来叩门声。
萧臣猛然扭头看过去,一时呼吸紊乱,仿若坚铁的心突然变得柔软。
他起身,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他应声,满心欢喜等待门外的女子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