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方丈的确在温宛小的时候抱过她,但绝对不是因为温御。
要真看在温御的面子,一经抱温宛的时候应该会直接掐死。
他乃得道高僧,无妄无我,无欲无求。
唯独犯嗔!
对象温御!
要不是温御绊住他飞升的路,他早就摆脱红尘,往生极乐。
世人只道先帝王驾前有三人最是得宠,却不知这三个人的关系貌合神离,到最后一经看温御貌都不想合了。
温御骗他喝酒,骗他吃肉!
拿他当反面教材追楚歆。
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将军,还有可能是和尚!
风流倜傥的不一定是公子,还有可能是和尚!
能言巧辨的不一定是智者,还有可能是和尚!
和尚杀你全家了?
温宛走进禅室,入眼便见一经在桌前打坐。
她听祖父提起过这位高僧,真真是盛赞,几百年出这么一个俊俏少年,偏偏当了和尚,瞧瞧人家那觉悟!
“温宛拜见一经住持。”温宛恭敬立于桌前,双手合十行礼。
一经抬头,“温县主坐。”
温宛左右瞧瞧,唯左侧靠墙的太师椅能坐,当下走过去,心里想着既是参禅开悟,总要有个态度。
于是某县主没有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而是费劲巴力盘膝坐上去。
“县主何以,坐的如此特别?”一经尽量不去想眼前少女是温御的孙女,真是不能想。
温宛很虔诚,“参禅开悟。”
比起萧臣,温宛对一经更加恭敬,更加尊崇。
一经轻吁口气,“参悟在心不在形,只要心中有佛,站坐卧跪都可以,仪式感虽然显敬,但过于拘泥则为礼教。”
“温宛受教。”
“再者贫僧找温县主过来并非参禅开悟,而是应魏王所求,将一封信亲手交给县主。”一经抬手将禅桌上的信笺朝温宛方向推了推。
温宛盯着一经,半晌反应过来,“哦。”
禅桌前,温宛拿过信封之后又施一礼,正待转身却被一经叫住。
“就在这里看。”
温宛想了想,自信封里取出一张浅黄色信纸,打头三个字即‘温县主’。
想到昨晚之约,温宛仔细阅览纸上内容,了解其意后折叠搁回信封,“住持还有别的事吗?”
一经抬手,掌心朝上展平。
温宛稍稍犹豫。
“此事若换作你祖父,信纸的内容他能倒背如流。”
关于这点温宛不否认,换成她也能倒背如流。
温宛将信封交还给一经,再施礼时见一经没留她,想着想着双手合十,“住持说参禅开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一经愣住,几个意思?
温宛没有出门,而是转身回到太师椅坐下来。
祖父会偷看是事实,但有人当着她的面这样说祖父,她不高兴也是事实。
如果对牛弹琴很累,那就请一经方丈也累一累吧。
一经直到此刻才认真看向温宛,容貌自是上乘,却不知骨子里的倔强劲儿随了谁。
参禅开悟!
居舍燃灯,已过酉时。
温宛从禅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暗,至于参禅过程,反正累的不是牛。
依萧臣信里所言,今晚行动。
居舍位于山腰,自居舍背对护国寺往北直走,半柱香左右会遇到一个猎手捕熊的深坑,她的任务是把苏玄璟引去后山,至于苏玄璟能不能掉进坑里则无须她担心。
而萧臣,亦会将柳滢引到那个坑里。
过程就是这么个过程,结果显而易见,苏玄璟跟柳滢可以在深坑里相处整整一晚。
回到女舍,温宛绞尽脑汁都在想一个问题,她要如何才能把苏玄璟引去后山……
山里的夜,偶有虫鸣。
将近戌正,柳滢房间里的灯火还亮着。
晚膳时候她特意换了身干净且大胆的衣服与萧臣到护国寺素馆吃斋,万没料到萧臣讲故事上瘾,又与她说了个长舌鬼的奇闻。
那会儿有萧臣陪在身边,柳滢不觉什么,现在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来时连个丫鬟都没带,怕都不知道叫谁。
鬼这种存在,不是你见着才害怕,是你越想越害怕!
柳滢打从素馆回来天就已经黑了,燃烛时便觉得这屋子不干净,阴风飕飕。
偶有风起吹动窗棂,她就更难。
于是柳滢衣服也没脱,直接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在床角,战战兢兢看着房间里每一处角落。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熬着。
柳滢没跑到萧臣那里哭哭唧唧,最主要的原因,是萧臣晚膳时说过一句话。
‘本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