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璟长衣广袖坐在桌边,把玩手里的白瓷茶杯,发现杯底有瑕疵。
大周朝盛产白瓷,瓷胚细致,光照见影。
苏玄璟手中这盏白瓷茶杯本该是极品,唯独杯底暗显青影,破坏掉整个杯子的价值。
温宛在苏玄璟眼里,白璧无瑕。
他容不得任何人成为温宛身上的青影,萧臣着实与温宛走的太近,恶心到他了。
“邢风岩与晋国陈留王勾结的事并非一两日,他早就是太子手里的一步棋,彼时鉴于陈留王与汝襄王敌对,汝襄王又是歧王萧奕的亲舅舅,太子一直压着这件事,眼下晋国大局已定,陈留王为阶下囚,再加上萧尧势败……”
苏玄璟落杯,提起茶壶,“太子急须在兵部安插自己人,兵部尚书动不得,那就委屈邢风岩让让位子。”
这些雪姬都能理解,“我问的是萧臣。”
“太子想替皇上,试探御南侯府。”
苏玄璟举手投足间,沉静若然,看出不半分私心,“温若萱帮过贤妃,温御赖在羽林营不走,还有……”
“还有擂台比试,魏王英雄救美免于温县主远嫁。”雪姬似笑非笑,媚眼瞥过去,“此番魏王蒙难,倘若御南侯府的人出手相救,皇上必然会多想,公子就不怕御南侯府因此陷入泥潭?”
“我早有应对之策,只等……”
“只等温县主过来求你,届时公子不管提出什么要求,县主救人心切怕都不会拒绝。”
苏玄璟放下杯子,转眸看向雪姬,“你今日……”
“今日似乎话特别多。”
雪姬笑着站起身,“公子慢慢品茶,时候不早,花间楼就要开门做生意,我得去忙。”
仙瑶阁寂静,苏玄璟无声坐在椅子上,捏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
御南侯府落难,也好……
自司马瑜被十二卫带走,又有消息传萧臣受累入天牢,羽林营里有人不淡定了。
主营帐里,郑钧先是东西徘徊,又南北徘徊。
最后原地打转儿!
温御这个闹心,“这还没人落鞭,你先把自己抽成陀螺,遇事不要慌。”
郑钧挠头,又不敢朝温御发火,“侯爷若是不急,手在干什么?”
温御坐在矮椅上,脚踩椅面,臂肘搭在膝间,手里滚着两个咸鸭蛋,“你说呢?”
郑钧不说。
“没有竹叶青,你是不是想齁本侯,好继承我的咸鸭蛋?”
温御一语,立时给郑钧干崩溃了。
“侯爷,此事可大可小,属下怎么想都不明白,魏王身上有什么值得针对的东西,没有人,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野心,怎么就有人朝他下手?”
见郑钧五官扭曲看过来,温御皱皱眉。
“侯爷是不是也想不通?”
温御点头,“本侯就是想不通,我都意会到这个地步,你居然还不给本侯去拿私藏。”
郑钧乖乖出去买酒。
昨天他还算计来着,这酒要再买下去棺材本儿都要不保。
百年之后若有人为他著书,标题他都想好了。
‘成主败亦主之我家侯爷爱喝酒’,‘侯爷骗我买酒那些年’,‘侯爷与我与酒传’。
择其一……
宋相言死拦温宛,不让她入天牢探望萧臣。
原因避嫌,那是什么小偷小摸?
杀头的大罪!
拿宋小王爷话说,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之事,你想往前冲的前提,是实力。
没有实力的义气,都是愚蠢!
就是这句话,劝得温宛只在马车里等。
半柱香的时间,宋相言回坐到马车里,温宛整个身子扒过去,“魏王有没有事?他有没有被人用刑?”
宋相言看着温宛,表情严肃,“大理寺从来不会屈打成招。”
“魏王肯定没有通敌卖国。”温宛认真回望。
宋相言从来不作主观评断,但有些事他须让温宛有个心里准备。
“本小王自接管大理寺以来,明察秋毫,竭力办案,可也不敢说大理寺没有冤假错案。”
宋相言看向温宛,“有些案子,证据确凿,你明明知道不该如此,可我没有证据证明那是错的。”
“小王爷想说什么?”
在温宛眼里,宋相言无所不能。
可他现在说,或许不行。
“那些呈递到大理寺的证据我都看过,这种案件没有证人,只须证明两样,一是密件内容是否为实,一是字迹是否真实。”
宋相言没有隐瞒温宛,萧臣与陈留王跟邢风岩往来信笺内容待查,但字迹哪怕是戚枫对照,都没有找出疵点。
“那是什么意思?”温宛问。
宋相言深吸口气,“意思就是,须从翰林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