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牢到靖坊的一段路,宋相言直觉能养出像卫开元那种探囊取物如掏自己袖兜的儿子,父母必然不是普通人。
名师出高徒,虎父无犬子。
“卫开元不是他爹厉害,就是他娘厉害!”
车厢里,宋相言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
温宛想的没有那么多,“以卫开元的身手,他要能到我问尘赌庄做事,那我是不是赚了?”
宋相言看过去,“那种人留在身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温宛明白宋相言的意思,卫开元是厉害,但若不忠心留在身边亦可是祸害。
“我们先去探探他娘……”
车厢里沉寂一阵,温宛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邢风岩的案子若真能翻过来,那笔迹对照不管结果如何魏王都不会出事,是这样吧?”温宛想到天牢里萧臣在她掌心写的字,细思之后觉得自己那晚行事,有些多于。
宋相言一眼看穿温宛,“县主,你妄自菲薄了。”
温宛不解抬头。
“案子能翻过来不代表邢风岩冤枉,倘若笔迹一对三鉴定为真,这就是留在魏王身上的隐患,何时被扒出来都是死穴。”宋相言不是宽慰温宛。
事实如此。
温宛听罢心里终于好受些,脸上露出笑意,“我也觉得是这样。”
宋相言明知不是,一双剑眉皆朝上挑。
他就笑笑不说话。
大理寺的马车,黑色玄铁打造,车前驾两匹黄金骏马,马蹄镶金。
纵是宵禁,巡逻侍卫也不敢上前盘查。
马车一路无阻入靖坊,宋相言与温宛商量之后于街头下车,步入坊内纵横交错的深巷。
依宋相言打探,卫林娘寅时就会起来到铺子里做豆腐,工序复杂,一般到卯时天亮才能做好,新鲜的豆腐往外面摊位上一摆,一个时辰就能卖的精光。
除了豆腐,卫林娘还有一个早摊铺子,顺带着卖些老豆腐,甜浆粥跟小油炸果,生意很好。
如果不是卫开元在天牢里露那手,宋相言只道卫林娘就是这大周朝百万人口里的小户。
每日起早贪黑过日子,安安稳稳,无甚特别。
这会儿宋相言与温宛一前一后走到‘卫记豆腐’正对的巷子里,蹲在一处。
温宛皱眉,“小王爷不探了?”
“就在这里探。”宋相言低语道。
嗯?
温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探密这种事你所站位置比买豆腐的都远,那还不如等天亮去买块豆腐还能近距离看看卫林娘长什么样!
不该上房揭瓦咩!
好在温宛只是想想,宋相言想怎样自有他的道理。
对面铺子亮着灯,二人所见一抹纤弱身影走来走去,十分忙碌。
宋相言指着窗户,“探密这种事讲究循序渐进,你忽然就跑到人家屋顶上,万一人家武功比你强,你看到的就不是秘密,全是假象。”
“现在不一样,你看到的就是卫林娘早早起来做豆腐,至少这一点是真的。”宋相言的话,深深刺到了温宛。
有些人的智商,奢华无比。
而有一些人,譬如她,谈智商就很奢侈。
就在二人看的入神,甚至闻到豆花儿香时,温宛忽然觉得不对,猛然回头刹那分明看到四五个黑衣蒙面人举刀站在背后。
“你看,朝那儿看!”宋相言毫不知情,还朝屋顶指,两伙黑衣人正打的火热。
温宛欲哭无泪,“小王爷。”
“什么?”
宋相言看的正起劲儿,却被温宛扯住衣袖,“你还是先朝后看比较好。”
刀光骤闪,宋相言猛的拉起温宛退到巷外。
“你们是谁?”
宋相言一身威凛,目冷如锥。
黑衣人哪管那些,举刀即砍!
温宛见势不妙正想跑,发现宋相言被四个黑衣人拦在正中打成一团。
宋相言贴身带着匕首,温宛起初觉得没事,到底是顾老将军的高徒……义子,可几招之后温宛发现宋相言节节败退,就要被人砍到墙角了!
“你们大胆!他娘是公主!”温宛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是宋相言。
她虽袖内无物,可也有几下三脚猫功夫!
也就十几个回合,温宛跟宋相言齐齐被人堵在墙角。
“县主刚刚为何不跑?!”
寒刃劈斩,宋相言一把扯过温宛,匕首与长剑相抵,不想长剑陡然沉压划过宋相言左臂。
血珠飞洒,宋相言吃痛后退。
眼见利剑再劈,温宛情急之下拽过宋相言手里匕首,狠撇过去!
当的一声震响,火花四溅,匕首被利剑磕飞-
“你们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