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無逸斋前,温宛下车之后原想吩咐徐福送一趟萧臣,却在不远处看到歧王马车。
萧臣知道马车里的人在等他,无奈与温宛暂别。
其实不想走,他还没听够。
直至看着温宛进到無逸斋,萧臣方才走向那辆悬着紫色铃铛的马车。
车厢宽敞,一应俱全。
萧奕追了自己这位皇弟三次,总算叫他追着。
“五皇兄可以先别说话么?”
萧臣入车厢,端直落座,整个人仿佛雕像般一动不动。
萧奕见状,耸肩摊手。
随意。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我该与王爷解释清楚,我不喜欢他,不管外面怎么传那都不是真的。’
‘他非但不是好人,根本不是人。’
‘他心里藏着一头狼和一只狐狸,又狡猾阴险又狠辣决绝,杀人放火从不会手软,王爷别与他斗气……’
萧臣静默盯着矮桌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脑子里一遍遍回想温宛刚刚说过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
都落在他心底。
还好这一世他没有离开,还好他没有彻底放弃。
原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如果有必要,本王可以下车。”萧奕瞧着萧臣,勾起唇角。
萧臣面色不动,镇定开口,“邢风岩一案,臣弟欠五皇兄一个人情。”
以晋国当下局势,能叫陈留王改口的人唯有汝襄王,谁让你是人家阶下囚呢!
汝襄王又是萧奕亲娘舅,考虑这个案子到底是谁想翻过来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智商,稍稍懂点儿人情世故就可以了。
“本王很好奇,七弟刚刚在想什么。”萧奕轻轻一笑,神色中透着邪魅狂狷的气质。
“臣弟也好奇,五皇兄既想翻案,为何又要邢风岩以死鸣冤。”
萧奕没干这事,但他知道是谁干的,“那我们就把好奇都收一收,聊聊人情怎么还。”
“也好。”萧臣赞成。
萧奕坐姿随意,说到正事时将踩在座位上的脚落下,身体前倾,眉目清冷。
“入局。”
萧臣拒绝,“不入。”
萧奕扬眉,“你知道是哪个局你就不入?”
“不是夺嫡局?”萧臣盯着萧奕,一脸疑惑。
萧奕,“……还真是。”
见萧臣不答应,萧奕以手搥腮,“七弟,你且与为兄说说不入局的理由,我看能不能说服你。”
“入局为夺嫡,大周朝明令被封王的皇子不可能继承王座,我不能,五皇兄亦不能,我们再努力到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萧臣认真道。
萧奕没有流露出自己的野心,耐心劝导,“为谁作嫁衣裳也很重要,若他朝是四皇兄而非太子坐到那个位子上,你我境遇自是不同。”
萧臣凝眸,“五皇兄在为四皇兄筹谋?”
“那可不。”萧奕扬眉,“整个大周朝谁不知道我与四皇兄关系好,此事你我虽无资格,四皇兄有,我们助他坐上那个位子也是一样的。”
“对了,你要去哪儿?”
“皇宫。”
萧奕随即吩咐车夫驾车,回眸看向萧臣,“四皇兄的性子你知道,心慈人善。”
“臣弟不知道。”
若非经历一世,萧臣的确不知看似懦弱无能的四皇子萧昀阴狠起来不择手段,畜牲不如。
萧奕觉得方向不对,换了换,“这次邢风岩的案子,七弟无端受累就没想过原因?”
萧臣不说话,提壶倒杯清茶。
萧奕直接就端过来,“你把自己当局外人,别人把你当眼中盯,明明没你的事顺带着也要把你往坑里推,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就算不帮四皇兄,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打算,为皇宫里的贤妃打算。”
“还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苏玄璟喜欢温县主,你若没本事,留不住你喜欢的女人。”萧奕几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
“五皇兄想我如何入局?”桌上只有一个茶杯。
显然,萧奕的马车没打算让第二个人进。
“为兄碍于身份,若公然与太子对立势必会让父皇多想,反倒是你因邢风岩案记恨太子,处处与他作对那也是顺理成章。”萧奕连理由都给萧臣找好了。
“臣弟凭什么跟太子作对?”
萧臣自嘲,“凭我羽林营校尉的身份?”
“七弟无人无权无势,我有。”萧奕摆出大方姿态,“随便你用。”
萧臣夺过萧奕手里茶杯,淡淡抿过。
“那是本王的茶杯!”
“不是随便我用?”
萧奕没脾气,挑挑眉梢抬抬手,“随便。”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萧臣也只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