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早就等急了啊!
郁玺良看到宋相言举起瓷盘,抬手接过,“爱徒快起。”
六礼束修不是最后一步,宋相言非但没起,双膝跪地。
就在温宛再欲吼出‘叩首’二字时,郁玺良猛站起身,一对眼珠子险些射到温宛脸上,“别说话!”
声调都有些扭曲。
小筑霎时无声,郁玺良暗自调息,大步走到温宛面前,将瓷盘里那条晒干的瘦肉干塞到温宛嘴里。
温宛叼着瘦肉干,一脸茫然。
“县主辛苦。”
郁玺良佯装面目慈祥,端身走回到座位,抬眼看向宋相言,“奉茶罢。”
宋相言下意识看向温宛。
眼见温宛把嘴里的瘦肉干拿下来,郁玺良着急,“快奉茶!”
别的不说,宋相言要真磕死在百川居,他陪葬也要拉着温宛一起。
宋相言当下跪走到矮桌前,斟茶之后双手奉上,“请师傅喝茶!”
郁玺良接过茶杯,急急饮尽,“起罢。”
紧张而又刺激的拜师仪式结束,宋相言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既为师徒,郁玺良自然没有让宋相言空手回去,给了他一本自己当年亲手撰写的验尸笔录,里面不仅仅是验尸结果,更有每一道伤口下隐藏的多种破案线索,甚至延伸到行凶者动手时有可能的动机。
珍贵至极!
离开百川居,宋相言喜极而泣,待与温宛一起走上马车才恍然想到礼还没送!
“小王爷干什么去?”温宛拉住想要跳下马车的宋相言,狐疑开口。
宋相言指指车厢里的珍宝,温宛则从袖兜里掏出刚刚被郁玺良塞到她嘴里的瘦肉干,“小王爷知道束修六礼中那条瘦肉干寓意什么?”
宋相言当然知道,“寓意给师傅的心意,酬劳。”
温宛点头,“刚刚在百川居,郁教习把那条瘦肉干……给我了。”
宋相言正想问这事儿,“本小王正奇怪,师傅怎么就把瘦肉干给你了?”
温宛没有回答,扭头看向满满一车厢珍宝,眼睛里闪烁出晶莹的泪水跟希望之光。
宋相言的视线也跟着看过去,“县主的意思是……师傅是想本小王把这些重礼都转送给你?”
温宛起初也没想明白郁玺良为何要朝她嘴里塞肉干,但在看到这一车厢的宝贝时,她想明白了。
郁教习,我爱你!
宋相言踌躇着坐下来,英俊五官稍稍有些纠结。
这些东西若给郁玺良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给温宛,他总觉得欠点儿意思,“你真觉得师傅是那个意思?”
温宛看着自己身边的方盒,想到里面绿的发光的夜明珠,感慨人间值得,“小王爷有空把那块没拿来的玉玺给补上。”
宋相言,“……”
温宛没与宋相言一起回大理寺,而是在马车经过朱雀大街时去了金禧楼。
歧王想叫万春枝入股问尘赌庄,这是大事,也是好事。
就身份地位而言,她觉得这件事当由玉布衣出面先与万春枝接触。
此时金屋,玉布衣高兴,正在唱曲儿。
温宛推门进来便见玉布衣双腿翘在桌上,单手端着酒杯,边唱边抿一小口儿纯酿,词曲含糊在嘴里听不清晰。
“玉食神心情不错?”温宛走到桌边,瞧桌上空空如也,喝酒不配菜必有心头爱!
温宛特别好奇玉布衣这是遇着什么好事。
“县主来的正好,唱个小曲儿听听!”玉布衣扬起笑脸看向温宛。
温宛没说话,眼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搭。
“开玩笑!开玩笑!”玉布衣当即撂下酒杯站起身,神神秘秘,“县主来的正好,本食神近日偶得三幅墨宝,县主要不要鉴赏鉴赏?”
温宛就知道事出有因,一般情况下玉布衣看见她很少能笑出来。
某县主对于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定位一向拿捏的非常准。
“原来食神还有收藏字画的爱好……”跟玉布衣这么熟,温宛直接落座给自己倒杯茶。
玉布衣则走向北面贴墙的纯金书柜。
世人只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在玉布衣这儿黄金屋里装着书,本末倒置的简直不要太厉害。
温宛无心书画,她在想万春枝入股问尘赌庄后纯利分配的问题。
这会儿玉布衣抱着三幅墨宝走回来,温宛随手推开桌上装着茶杯的托盘空出地方,把自己茶杯端起来,顺势喝一口。
玉布衣将三幅墨卷叠加展平,眉飞色舞,“县主且看,渝韩生的真迹!”
噗-
茶水喷溅,温宛脸色变得无法形容。
玉布衣看到这份震惊,洋洋自得,“县主是不是没想到,本食神居然能有三幅渝韩生的真迹?”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