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相生相克。
郁玺良看到温宛跟温少行、温君庭三人,又何尝不似他们看到他,只不过恐惧的方式不一样。
有些恐惧在表面,有些恐惧在心里。
“郁教习!”温宛是例外。
温宛对郁玺良之心,天地可鉴!
温少行跟温君庭亦齐刷刷站起身,温少行眼睛瞟着两道菜,温君庭眼睛瞄着屋里能挡的东西,打他他认,打温少行也是活该,打长姐他自是要挡。
没有东西挡,他拿身子挡。
因为他发现郁教习看长姐的眼神有些冒火。
郁玺良心里也在冒火,还有心情吃!
“你们在干什么?”郁玺良没有迈步进去,他觉得温宛在看到他之后一定会找个借口出来,寻一僻静处将血喉交给他,从此后守口如瓶,全然当作没有发生这件事。
但这只是他觉得。
温宛非但没有出来,甚至还弓腰伸手,邀郁玺良进去小坐,“外面太冷,屋里暖和,郁教习请上座!”
郁玺良没动,眼睛瞅着温宛,脖子朝屋外动两下。
温宛没看懂,“郁教习你脖子不舒服?”
“教习你要脖子不舒服学生可以帮你捏一捏。”温君庭看出郁玺良想要把长姐叫出去的意思,自然不能如他愿。
“郁教习要是累也可以回去休息……”温少行不甘寂寞说了一句。
姐弟三人几句话,成功让某教习对他们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如果杀人不用偿命,他想一个不留。
“教习你看,这是学生孝敬您的菜,红烧锦鲤!”温宛想到正事,立时从椅子旁边提起那个挂着大黑花的食盒。
郁玺良乍一看,积聚在体内的洪荒之力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幸而他定睛一瞧,认出那朵大黑花。
那是他夜行衣。
夜行衣,顾名思义就是夜里行走穿的衣服,那也是讲究款式跟布料的。
郁玺良的夜行衣虽然是普通棉麻衣料,可款式独特,纽扣是红色的,就眼前那朵大黑花,花蕊可不就是他纽扣!
郁玺良似有深意看了眼温宛,温宛亦有深意回望。
斟酌良久,郁玺良踏进舍馆,四角方桌只剩下坐北朝南的位子。
待其落座,温宛即刻将整个食盒端过去,毕恭毕敬。
温少行见郁玺良没有生气,来了殷勤劲儿,“学生给教习端菜!”
就在温少行一双手伸过去的时候,郁玺良‘啪’的叩住盒盖,眼皮一搭,动作幅度之大,温少行不由的哆嗦两下。
情景刺激,平时被打怕了。
见郁玺良看过来,温宛意会,亲自绕至其身侧给了郁玺良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打开食盒,里面的确是一盘红烧锦鲤。
这不是郁玺良想要的。
“教习,吃。”温宛拿下食盒,又给郁玺良备了饭筷。
待温宛回到自己座位,三人看向郁玺良,但凡郁玺良不动筷,他们也不敢吃。
郁玺良握着竹筷,瞧向温宛。
温宛堆笑,“教习尝尝,这是学生亲自做的!”
的确是。
温宛借着金禧楼后厨炉灶清蒸的大锦鲤。
温少行跟温君庭闻声对视数秒,亏得没吃。
看着温宛殷勤热切的目光,郁玺良不由的抬手夹了一块鱼肉,搁进嘴里,肉死鱼腥,难吃至极。
不拿竹叶青泡过的锦鲤,就不是做菜的料!
既是郁玺良动口,温少行站起身,先提一杯酒,“难得郁教习赏光,学生敬您。”
温君庭正要倒酒时被温宛拦住,“郁教习忌酒,你们两个臭小子别害教习功亏一篑!”
郁玺良搥在锦鲤身上的竹筷有些抖。
就是你这个臭丫头害我!
不想郁玺良这一抖,发现端倪。
冲着他的鱼腹里,有根熟悉的小棍子!
郁玺良忍住震惊,拿竹筷挑了挑。
玄晶柱?
他的血喉!
那一瞬间郁玺良眼冒金星,心血直朝脑门儿顶。
血喉内里满是机关,忌水忌油,温宛竟然把血喉插进鱼肚子里给蒸了?
我的宝贝!
“既是教习忌酒,学生给教习倒茶。”温少行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倒茶之后端起酒杯,“学生先干为敬。”
温君庭不是特别喜欢喝酒,浅酌半杯。
温宛心情算好,一起干了大半杯。
温少行跟温君庭不知内里乾坤,吃菜喝酒十分享受。
温宛落杯之后看向郁玺良,见其死死盯着那盘锦鲤不动,心中多半猜到他必是看到里面那玄晶柱。
这多好,物归原主又不尴尬。
郁玺良这时抬头,正对上温宛朝他看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