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父亲离逝,魏沉央很少哭。
她现在也不想,只是眼泪不争气。
在座都是她至亲,曾经都是她义无反顾会将背后交付出去的人,偏偏就是这些人此时此刻欲将她逼到绝处!
见无人说话,温弦从魏思源背后走出来,火上浇油,“沉央,你就看在母上大人养育你多年的情分把伯乐坊交出来,现在是有你,没有伯乐坊,没有你,伯乐坊还能长长久久的屹立在这大周皇城,说到底伯乐坊也是父亲的心血,你总不希望看着父亲的心血因为你付之一炬吧?”
魏沉央倏然行到桌边,随手抄起桌上茶杯朝温弦狠砸过去!
砰-
“呃-”
魏思源情急相护挡在温弦身前,茶杯正中额角,渗出血迹。
“来人,快叫大夫!”老夫人看到儿子受伤便怎么都坐不住,着急走过去,心疼的眼泪都跟着挤出来,“沉央,你也忒霸道!”
温弦美眸含戾,“魏沉央,现在我们这一大家子跪下来求你你不干,你也忒把自己当回事儿,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原本伯乐坊就不该是你的,怎么轮也该轮到思源当这个家!”
左上位,李渤海对魏沉央失望至极,不由的看向魏思源,“思源,若你肯改姓,伯乐坊就是你的。”
未及魏思源开口,魏沉央怒喝,“你敢!”
父亲已逝,魏思源是宰相府唯一的男丁!
“思源自然不会改姓,我们的孩子可以!”温弦倨傲看向魏沉央时不经意捏碎早就准备好的红豆,“我与思源早就商量过,只要母上大人跟舅父同意,我们生下的第一个男丁过继到舅父膝下改姓李,伯乐坊由他继承!”
正厅里再次静下来,老夫人与李渤海皆看向魏思源。
“思源!”温弦拉了魏思源一下。
魏思源神情一滞,微微点头,“是。”
“魏思源!”魏沉央几近绝望,整个身体因为愤怒止不住发抖。
这就是她平日里敬重的兄长!
李渤海无视魏沉央,也是动了气,“这件事姐姐若点头,就这么定。”
老夫人根本不会有第二种选择,自小到大,她的选择从来没有改变过。
魏沉央还记得小时候,母亲从外面回来就只买了一串糖葫芦,她怕是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所以她竟然把魏思源叫到她房里,生怕魏沉央会看到。
可她还是看到了,她也想吃。
她直到现在还记得母亲与她说过的话,‘这串给哥哥,哥哥读书辛苦,下次母亲再给沉央买好不好?’
只是下次,还是同样的话。
老夫人没有看向魏沉央,仿佛屋子没有这个人,“就这么定罢。”
魏沉央笑了,笑的伤心至极。
她等到最后,满心失望。
温弦不经意捏了绿色豆子,“思源,沉央说到底也是咱们妹妹,可不能叫她流落街头。”
何其歹毒呵!
“沉央,你要走?”魏思源震惊看过去。
只是那份震惊落在魏沉央眼里,极尽虚伪!
李渤海看出温弦步步紧逼,多少还是心疼,“沉央纵是离开伯乐坊,也是宰相府的大姑娘,自然不会离开……”
“我走。”魏沉央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管家,叫孙乙到账房支足够的银子,沉央一时意气离家出走,可也不能叫她在外面受苦,平白让人在背后对咱们宰相府指指点点。”温弦瞧着魏沉央,微微抬起下颚,眸子里极尽傲慢跟嘲讽。
“不必。”
魏沉央只当温弦是条狗,怎么吠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让她无比失望的是眼前这些人,她的母亲,兄长还有从小看她长大的舅父。
她抹净眼泪,目色冷厉。
“我魏沉央今日离开宰相府什么都不会带走,唯独我的姓!”
看到魏沉央转身,魏思源几欲阻拦却被温弦挡下来。
魏思源正要摆脱温弦,老夫人拉住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沉央的性子我知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拽不回她,等她消消气罢。”
厅内,李渤海看着魏沉央离开的身影,心中多半愧疚。
只是祖训不可改,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于阗长公主寒棋来大周朝和亲这件事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
今日早朝,周帝于金銮殿接见寒棋跟于阗大使,寒棋当场指名想要和亲的对象是三皇子萧尧。
这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消息很快传到各方,最先坐不住的是德妃。
哪怕萧尧废了左手,德妃却从来没有放弃希望。
她遍寻名医,巫术蛊术,哪怕是厌胜之术她都在接触!
如今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公主想要嫁给自己儿子,断了儿子夺嫡的路,德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