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瑜狠瞪邢栋,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有问题咩!
邢栋不觉得,他看向司马瑜,一字一句,“若非我所爱,死也绝对不娶。”
“那你快点儿去死。”司马瑜咬着牙,起身准备送客。
别温县主那箭没要了魏王的命,这厮补刀再把魏王给插死!
不想邢栋突然拽住司马瑜,“你以前不也说过,真爱至上,不管人生何种变故,唯爱跟生命不可辜负!”
司马瑜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我没说过。”
“你说过!”邢栋死死拉住司马瑜,眼眸深沉,“说过的话,你不承认?”
司马瑜真的是,“就算我说过,生命也在爱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保住命才是正道,你得留住青山!”
同在羽林营为校尉,司马瑜自信看得透魏王。
若非性命攸关,岂会轻言放弃!
“可我在乎的只是那根柴!别的柴不行!我这具身子只装得下那一根柴,别的不行!”
司马瑜恨到磨牙,你特么哪里装过!
都是我在装!
“邢侍郎,你还是快走罢!”司马瑜生怕邢栋再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刺激萧臣,拉着他就要往外扔。
未曾想,就在司马瑜拽起邢栋刹那,邢栋突然用力扯住他手臂,将他拉近!
近在咫尺,邢栋目光深邃,“我在来之前已入程府退了那门亲事,就算程秋水是程烨的女儿,她貌美如花,才华横溢,她是尚书府嫡出长女,身份地位尊贵,我也不稀罕!”
“因为她不是男的。”
司马瑜也是够了,冷冷看向邢栋,“你玩够了吧?”
邢栋皱眉,“瑜兄……”
“玩够了就收收心,想想程烨是谁,堂堂兵部尚书主动要将女儿嫁给你,你不娶你是傻子么!”
司马瑜也是没忍住,“你不娶,你兵部侍郎的位子还想坐多久!你往上爬,爬不爬得动!”
“我只在乎你!”
邢栋突然发怒,双手死死拽住司马瑜,“什么兵部尚书刑部上书,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儿我也不稀罕!与男女无关,我只对你是真心!”
“谁对谁不是真心?魏王殿下对温县主不是真心?讲真心也要看形势!”司马瑜用力推开邢栋,哭笑不得指着邢栋又指指自己,“咱们两个这形势,你觉得讲真心合适么!”
营帐里一片死寂,邢栋苦笑,“我若说我对你的感情,与男女无关,你信吗?”
“我信个屁我信!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拿我开刀!”司马瑜直接拎起地上两个食篮,大步走到帐门朝外一扔!
“滚!”
邢栋低下头,转身看向榻上萧臣,“微臣改日再来看魏王殿下。”
司马瑜立时打断,“你还是让魏王殿下好好活着罢!”
邢栋转身,行至帐门处停下脚步。
“微臣不赞同魏王殿下的做法,若真爱,断不舍得伤害。”
司马瑜一脚飞踹过去!
邢栋走了,还不如不来。
司马瑜走回到床榻边缘,坐下来,瞅瞅榻上依旧不动的萧臣,终是叹了口气。
“魏王殿下有苦衷我知道,那必是不能与人言的苦衷。”
司马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萧臣,双手叩在膝盖上,“缘分这东西谁都难说,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那是太难的缘分,有时候错过不是没爱过,是缘分差那么一点点。”
萧臣脑海里浮现校场上温宛手持弓箭对准他的画面。
那是他两世头一次见到温宛有那样的神情,绝对平静的目光里是根本掩饰不住的悲伤跟绝望。
哪怕苏玄璟都不曾伤她至此!
看到萧臣慢慢闭上眼睛,司马瑜了然,“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这件事迟早会过去,魏王殿下别太难为自己。”
帐门被司马瑜掀起来,冷风灌入。
一滴泪,自萧臣眼角隐没进鬓稍……
就像耗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贼,小人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小人。
温弦自御南侯府出来之后没有回宰相府,而是折转至鸿寿寺。
做人不能有失偏颇,探完了自小陪自己长到大的姐姐,自然也要来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妹妹,如此才算公平。
鸿寿寺是位于东市西南规模很大的宫殿群。
里面大大小小宫殿三十余座,可容至少三十国使节同时来访。
礼部自会根据各国使节的身份,安排不同寝殿。
温弦早就打听过,寒棋住在永宁殿。
此刻走在天青色的理石地面上,温弦任由寒风吹面,脑子却异常清醒。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上辈子的她没什么野心跟宏愿,只想着能摆脱养女的身份,换个高贵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