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宇立于战幕身侧,看到战幕白眉朝上挑了两下,不免唏嘘,如今这大周皇城也只有提到温御时,老师脸上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那个人啊!”
战幕仍旧盯着窗外飘雪,身体朝萧桓宇歪了歪,“最鸡贼!那些副将先锋还在老夫营帐里跪着,他突然就冲出去,大义凛然将陪了他八年的战马抹了脖子!”
萧桓宇听到此处,也没觉得御南侯有鸡贼的地方。
“当时那场景你没看到,他独自一人站在风雪里,静静望着在雪地里挣扎的战马,那几个副将都哭了,老夫也很难过,其中一位副将提议要葬马,他过去就是一巴掌,含着泪叫大家伙将马炖了吃肉喝汤。”
萧桓宇能想象到当时场景,“御南侯必定十分心疼。”
“老夫也觉得是。”战幕看了眼掌心落雪融化,抖了抖将手收回袖子里,“他,在别人吃肉喝汤的时候独自选一处高地背对我们坐了很久,那背影才叫落寞,才叫人心疼,老夫实不忍,于是爬上去想要安慰他,结果……”
“结果怎么?”萧桓宇好奇。
“他竟然背对我们在吃肉干!”哪怕已经是尘封往事,战幕说到此处神情还是十分激动,“他居然在大军无粮的时候自己藏了肉干!居然没分给老……咳,你不会想到他与老夫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这次萧桓宇没问,只要想到那样一个落寞的背影前面是吃肉干的温御,萧桓宇已经丧失自己有限的想象力。
“他居然说后悔没把马血接到盆里,蒸马血可补,浪费了!”
战幕白眉又不自觉的朝上挑几下,“看到他那个样子,老夫问他是不是早就想到杀马,他回答说是,他说那种情况下不杀马难不成留着战马给几万大军陪葬?老夫诧异啊,问他既然早有此念,又为何到我营帐里大闹!他说……”
萧桓宇不由的看过去。
“他说要渲染将军杀马的悲壮气氛!要让所有将士看到他的付出,以后凭着这股悲壮劲儿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肃然起敬!”
萧桓宇,“……”
“温宛真是学到了她祖父的精髓,趁着整个皇城的人都觉得她可怜,肆无忌惮从伯乐坊挖人过去,可你又能说什么?”战幕看向萧桓宇,“皇上下旨准予订亲,又下旨将寒棋赐给萧臣,温宛无疑受了皇家的委屈。”
“赐婚是贤妃提出来,且是萧臣同意的。”萧桓宇不以为然。
“他们不是皇家的人?”
战幕反问,萧桓宇哑口无言。
“此事你叫温弦暂且忍耐,老夫……”战幕视线重新回到漫天风雪,莫名升起恍如隔世之感,“老夫也该去探一探旧友。”
有多少年,没见了……
温宛在问尘赌庄呆到酉时,萧臣便陪到酉时,直至将其送回御南侯府后折回问尘赌庄换装,又走的金屋密道,最终才回魏王府。
彼时玉布衣正在睡觉,萧臣动作极轻,唯在开合密室石门时才会发出声音。
试想某食神睡的正香,突兀被某种声音吵醒,醒来见房间空无一人当是何等销魂……
魏王府内,萧臣睡意全无,正准备入书房时忽觉背后寒意陡袭。
他猛然回身,见一柄黑色小剑穿透重帘白雪朝自己迅猛疾射!
那小剑速度极快,所到之处如撕帛传出一阵刺耳蜂鸣!
萧臣目寒,身形倒飞瞬间蕴七成内力于掌心,挥掌时凝雪成剑,一形一意两道剑锋相抵,产生的巨大气流使得飞雪迸散,如在空中绽放出偌大一团白色烟花。
极短时间里,小剑盘旋入夜再次袭向萧臣!
白色雪夜里,那道黑色小剑速度快到惊人,径直刺向萧臣心脏。
萧臣从容立于院中,单手再次蓄积内力,猛然抬手间无数沉浮在地上的白雪疯狂卷起,朝黑色小剑直冲而去。
两股内力碰撞刹那,黑色小剑迸散白雪凝聚的尘柱,以极快的速度逼近萧臣。
被小剑冲散的白雪如万鳞飞洒,然小剑的速度却在强横内力的抵挡下越来越慢,最终停在萧臣胸前三寸之距,砰然掉在地上。
凌厉气息骤然消失,萧臣深冷黑目望向黑色夜空,“屋里说话。”
待萧臣转身走进书房,一道黑色身影倏然翻跃,穿过窗棂坐到桌上。
房门闭阖,萧臣不看来者,抬手间窗棂闭阖。
“你怎么来了?”
“大眼睛亲笔书信,说有好事找本小爷,我当然要屁颠屁颠过来,不然便宜别人肿么办!”孤千城一袭黑色大氅,整个人坐在桌边,单足踩在桌案边缘,另一只脚凌空耷拉着,不时摇两下。
萧臣微怔,“宛宛让你……”
“哎!注意称呼!”大半年时间不见,孤千城长的越发少年得志,脸上那股傲娇霸气简直到了巅峰,坐那么高本就拿下巴看人,还故意抬高下巴。
毫不夸张,萧臣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