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决意与卫婧一起离开皇城共赴郢都,离开之前他与温宛说了一些话。
此事不管是不是太子府所为,他们都达到目的。
他向温宛说了抱歉,之前那么努力保住的官职如今被他轻易丢弃,当是辜负温宛一番苦心,世间最无奈不过是人算不如天算。
或有遗憾,可比起卫婧独自离开皇城,温宛更喜欢这样的结局。
她叫杨肃放心,遇山开山,遇水架桥,与其担惊受怕敌人如何强大,倒不如专注自己如何成长。
金禧楼外,温宛带着卫开元送走杨肃夫妻。
“姨娘跟姨夫就这样走了吗?”卫开元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中流露出淡淡不舍。
温宛拍拍他肩膀,“别怕,本县主还在。”
卫开元闻声扭头,与温宛对视。
“那你什么时候走?”
温宛,“……所以我在宰相府被你戳透的手腕终究是错付了咩?”
卫开元撇撇嘴,“看起来已经好了呀!”
“外面好了里面就好了?我要不要把这只手剁下来叫你看看里面到底好没好!”温宛举起拳头,“你来,还是本县主自己来?”
“不是……我现在怀疑你想讹我。”看到温宛挥拳,卫开元下意识后退。
温宛笑的尖酸刻薄,“本县主有你终身卖身契我犯得着讹你?你可以走啊,随时都可以!不过你前脚走,本县主即刻到大理寺报案,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卫开元瞧着温宛朝他龇牙的样子,老气横秋皱皱眉,“我是不会屈服的。”
温宛拳头直接砸到卫开元胸口,“才偷我一枚珠子就想跑?嗯?我叫你跑!”
金屋里,萧臣看着楼下疯狂踢踹卫开元的温宛,唇角不自觉勾起淡淡的弧度。
玉布衣就站在他旁边,“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笑的比哭还难看。”
萧臣没意识到自己笑,直到温宛与卫开元打闹着走去问尘赌庄萧臣才回身坐到桌边。
“本王可能会离开皇城一段时间。”
玉布衣没意识到自己笑,“你要离开多长时间?”
“你现在笑的很好看。”萧臣深黑明目微微眯起。
玉布衣意识到了,双手按住唇角,往下一拉,“你要离开多长时间?”
“不会很长。”萧臣想到一件事,“本王找你,是想让你帮忙接一个人回来。”
“谁?”玉布衣走到桌边,挑起眉梢。
“孤千城。”
昨晚萧臣把孤千城拎去十里亭,封了穴道藏在草垛里,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冻死……
御南侯府前,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停下来。
驾车人将长鞭插到车沿铜扣里,抽出登车凳,恭敬掀起轿帘。
一袭深青色儒袍的战幕缓缓走下马车。
他停在车前,微抬首,银白发丝被风吹起,白须在胸前拂动,深邃沉敛的目光里闪出一抹怅然,神情看起来有一丝期待。
仆从上前叩门,管家钟岩刚好路过,打开府门瞧向外面。
未及仆从开口,战幕踏步走上台阶,“通报你们家侯爷,就说太子府战幕来探他。”
钟岩眼神一亮,‘砰’的关上府门!
仆从诧异,“主子,他们这……”
“等罢。”
十五年未见温御,他倒想瞧瞧这老小子能耍什么花样。
锦堂里,钟岩跑的急,气喘吁吁进来时温御正在抠咸鸭蛋。
孙女争气,受那么大委屈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能利用自己弱处捞到不少好处。
这才是他温御的孙女,人生中不可挽回的事太多,固然难过,可既然活着就得朝前走!
“老侯爷!战……”钟岩跑进屋里时差点儿摔倒。
温御看了眼钟岩,“有什么急事比命重要,你这一大把年纪卡到地上不一定就能起来了!”
“是是是,老奴一定注意,战幕!战幕来了!”钟岩提着长袍立在桌前,慌慌张张禀报。
温御不是没听清楚,只是想再听一次,“谁?”
“太子府,战幕!”钟岩将战幕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一遍。
温御视线从钟岩身上转到手里的鸭蛋壳,握着竹筷的手紧了紧,呼吸微顿。
咔-
蛋壳被温御捏碎,“去把本侯那身战袍拿过来。”
“侯爷要穿战袍相迎?”钟岩虽然觉得战幕的确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可自家侯爷也不是二等二,出门相迎自然,穿战袍就有些夸张。
温御瞪了眼钟岩。
钟岩懂,当即去取温御那身银白铠甲。
矮炕上,温御一阵无言,把蛋壳拍到桌面……
人老就怕冷,更何况冷寒深冬在外面站足一盏茶的时间,战幕冻到不时颤抖,他旁边仆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