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床屎都是静态,最后一个‘发’字是发现。
一经之所以把这四个字表现的如此龌龊不堪跟流于表面,最重要的原因是阻止温御把在塔里发现的东西外泄出来。
战幕即便看到那筐咸鸭蛋也不会多想,他能给温御留咸鸭蛋再正常不过,可知道真相的人很容易朝密令上想,他相信若周帝看到方格里的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猜出‘东窗事发’。
他为何要给温御留那样的东西?
很明显温御知道密令!
冻的咸鸭蛋跟一坨鸭屎,温御但凡要点儿脸哪怕跪求都不会叫战幕把看到的说出去,而一经相信,战幕不会叫第三个人走进那座塔……
朔城,第二夜。
温宛找的人是卓幽,鉴于成翱岭兵分两路之后温宛便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叫小幽的车夫,于是再见面,温宛直接甩过去五百两,卓幽就没什么不能原谅的了。
将近子时,夜深人静。
温宛与卓幽悠荡在朔城北街。
得说朔城四街,唯北街凄凉。
北街多卖祭祀之用的冥物,单这一条街上就是十几家扎纸铺子,剩下的铺子也都经营锹镐斧头还有大大小小的刀刃。
这会儿温宛跟卓幽踩着北街天青色的理石地面缓慢前行,迎面一高头大马,哪怕温宛知道那是假的,还是被吓了一跳。
“一会儿办完事,偷几匹回去。”温宛低声告诉卓幽。
卓幽慢动作扭头看向身边这位已经拥有好些产业的温县主,瞠目结舌。
这玩意偷回去给谁用!
夜太黑,温宛没注意到卓幽在看她。
她偷纸马不是为钱,为出气。
魂儿都吓出窍了!
北街尽头,温宛与卓幽交代,“你就蹲在这里,只要看到求救信号即刻跑进去接应本县主!还有,如果发现人太多根本打不过,不要逞强,即刻回行馆叫人到南宫煜府邸要人!”
见卓幽不是很明白的样子,温宛直接从袖子里拽出那夜字笺,摆到卓幽面前,“今晚是南宫煜约我,如果一切平安,此事不可泄露,懂了?”
卓幽狠狠点头。
温宛收好字条,随后摸了摸腰间短弩及背负弩箭,又摸了摸袖内藏的药粉跟一把匕首,“我进去了,见机行事!”
眼见温宛踏进荒林,卓幽陷入两难。
他是该即刻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自家王爷,还是蹲在此处静守?
回去?他怕在他回去的路上温宛若然出事,他都来不及救!
不回去?万一温宛出事他没那个本事救,岂不更遭?
卓幽纠结半天决定蹲守,不救跟救不了还是有区别的……
何为荒林,就是无人打理的竹林。
这里除了茂密青竹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缠脚的杂草。
温宛不敢燃灯,这样她就不会被特别注意到。
就好比北街所有扎纸铺子都熄灯,无甚特别,但若有一家点燃冥灯,就那一点烛火将会成为整个北街的焦点。
温宛对于方位分辨还是很准的,依字条上所写,她朝正北方位,缓慢前行。
与此同时,萧奕依约出现在荒林。
荒林足够大,正北正南相距甚远。
萧奕自行馆出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萧昀来朔城这件事不可以让人知道,哪怕朝中皆知他这些年飞扬跋扈想要护着的就是四皇子,可在他们眼里萧昀一直都是被动接受,一旦被动变成主动,意义完全不同。
此刻走在荒林里,萧奕一直在想的问题是萧昀为何会来朔城?
今晚异常安静,他行走时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忽地!
萧奕陡然停下脚步,冷倨面容瞬间涌现凛冽寒意。
“谁?”
黑暗之中,一抹身影缓缓走进萧奕。
随着那抹身影愈近,萧奕看清来者,他微微眯起眼睛,难掩心中震惊,“郁教习?”
萧奕对郁玺良的印象尚停留在七时案。
那案子表面上看起来是靖坊一个梳头女误杀街头地痞,实则牵扯到萧尧跟太子府,所以他关注了。
案子最终因郁玺良入公堂亲自验尸,判七时无罪。
萧奕迅速整理此间人物关系,世人皆传郁玺良是看在温宛面子才肯下场验尸,温宛跟玉布衣有关联,玉布衣背后站着的是萧臣。
而且那件案子致萧尧情陷七时,太子府因苏玄璟的关系也没捞到好处,这结果与‘宿铁案’跟‘私兵案’有异曲同工之妙。
“教习是萧臣的人?”萧奕迅速理清几条线,得出这个结论。
对面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间,十几个黑衣人几乎同时现身,落在萧奕周围。
萧奕皱眉,“何意?”
黑衣男子没有开口,手起掌落,黑衣人群起而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