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不在,温君庭顾虑重重。
他不再有刚刚想要过去替紫玉解围的冲动,只想该如何才能不叫母亲发现自己心意。
这很难,只是一个收回眼神的动作已经让他做的极不自然。
“就算你长姐也未必能给紫玉找到这么好的归宿,还有你,这个岁数也差不多了,我之前叫你父亲给你姑姑捎话,叫她多给你物色物色,大周朝王府公卿那么多,总有与你般配的公主啊郡主什么的,我其实还挺看好羽诺郡主沈宁,虽说比你大几岁,可身份是对得上的,你若喜欢小的,再纳几房清白人家的姑娘作妾……”
“儿子还小又初入兵部,当以建功立业为重。”温君庭急忙打断李氏,心中带着不安。
对面,紫玉握在一起的手指紧了紧,低头不语。
李氏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温君庭终是没忍住,不经意抬头看向坐在他正对面的紫玉,那张这几日略显消瘦的脸上憔悴了许多。
温君庭不敢凝视,低头瞬间紫玉的目光闪落过来,陷阱里场景再现,紫玉鼻子一酸,默默低头……
自打歧王遇刺案结案,郁玺良沉寂数年重新做回神捕,任职大理寺,宋相言原打算在大理寺附近给郁玺良买一座大宅院,郁玺良没要。
理由是这些年他过惯群居生活,一个人住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寂寞,倒不如就住在大理寺,白天当神捕,晚上当仵作,把自己的光和热都挥洒在大理寺的土地上。
宋相言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把大理寺后院最大一间厢房单独隔出来供郁玺良居住,院里还专门参照百川居的样式挖出一个小池塘,且派十二卫首上官宇走趟無逸斋,把百川居池塘里剩下的锦鲤全部捞出来带回大理寺。
论收一个好徒弟的重要性。
刀山火海不要慌,有难徒弟替我挡。
夜里,郁玺良刚把过来请安的宋相言送出院门,扭头回来时赫然看见萧臣站在房间里。
“魏王殿下?”
人生而不同,徒弟也是一样。
有的徒弟是替他挡刀的,有的徒弟让他挨刀他也义无反顾。
郁玺良下意识看向窗外,确定没人方才舒口气,“殿下这么晚来,有要紧事?”
贤妃病逝,郁玺良心知萧臣这两日必定难受,所以没有主动去找。
“母妃临终之前,可见过老师?”
郁玺良猜到萧臣会问他这个问题,抬手指了指桌边。
待萧臣坐下来,郁玺良缓身走到对面,“没有。”
萧臣皱眉,心中疑问呼之欲出。
“是温侯。”
郁玺良看向萧臣,郑重其事回答他的问题,“堂审前夜我有去护国寺找温侯商量一些事,是温侯告诉我贤妃病入膏肓。”
密令的事郁玺良跟温御有认真商量过,首先得看贤妃有没有说。
如果贤妃没说,他们决定暂时不说。
一来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对于早在十八年前就撒好渔网的钓鱼者来说,他们得先周旋保命,二来在他们自身难保的前提下给萧臣打那么多鸡血干嘛!
若然郁玺良出事,密令者就只有温御一人,剩下两个一个叛徒,一个至今没出来冒个泡泡,届时一人一王想要翻天?
尤其贤妃刚刚离逝,如果让萧臣知道贤妃是因为他出生才委屈了这么多年,双重打击,保不齐提刀闯进皇宫都有可能。
说,也要等一个契合的时机。
贤妃没说,应该是想把这个决定权交给密令者,郁玺良没说是想把这个大麻烦推给温御。
萧臣看着郁玺良的眼睛,“老师没骗我?”
“没有。”郁玺良深深叹息,“你想知道我为何去找温侯?”
见萧臣不说话,郁玺良一本正经道,“与你说个秘密,你得保密。”
萧臣微怔片刻,点点头。
“三大名捕之一的花拂柳曾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他爱的人,是温县主的姑姑,也就是当朝宸贵妃温若萱,滑稽的是在那段爱情里他没用自己的脸。”
郁玺良完全不在乎当初发下的重誓,继续道,“结果他的身份被温侯查出来,温侯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跟温若萱坦白,要么就滚,他选择滚。”
萧臣虽然很震惊,但还是想知道郁玺良为何会在前夜去找温御,“所以老师去找温侯是因为花拂柳?”
“花拂柳的易容术的确能让活人耳后淤积血液形成三个红点,但不能让死人耳朵后面出现三个黑点,他答应帮为师出手的前提是,为师得说服温侯让他留在御南侯府一个月,毕竟案子能结,温县主也会无罪。”
萧臣皱皱眉,“老师耳后三个红点……”
“假尸运回之后虽然停在大理寺,可马庶等人守的太紧,没有半点空隙可钻,所以为师才会与花拂柳一起易容,赶在开堂之前动了假尸。”
郁玺良着实有些佩服自己,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