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万春枝的意思,只要玉布衣能舍掉花出去的钱,就能与温县主继续维系良好的合作关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怎么可能是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没了一千万。”玉布衣保持人间清醒。
万春枝推杯茶过去,“玉食神格局小了,钱乃身外物,做生意人脉最重要,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玉布衣眼睛里的光淡下去,得说万春枝留给他后路也就比万丈深渊高一丢丢,在自己身上捅一百刀跟捅九十九刀有什么区别?
万春枝不以为然,“做生意是为了赚取人心,钱是什么?”
见万春枝提醒式扬扬眉梢,玉布衣本能把话接过来,“钱是王八蛋。”
万春枝正要甩过去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时,玉布衣带着哭腔补充一句,“我爱王八蛋。”
万春枝,“……”
不管玉布衣想不想,他都无从选择。
他也要承认人脉与赚钱之间的因果关系,哪怕他在温宛这里失去的再多,凭着御南侯府的庇护跟温宛现在的身份,他能赚回来。
可那是一千万两,不是一千两,赚钱也需要时间,时间又是金钱,反正玉布衣怎么算自己都吃了大亏。
临走时,玉布衣朝万春枝伸手。
当日他把温玉粮行的股成以三百万卖给万春枝,契约签了,钱他没收到!
玉布衣没别的意思,钱和契约你总要给一样。
万春枝就很不乐意,她可以给钱,也可以给契约,反正不管她给出哪一样,她手里金禧楼转给温宛的契约她都要交出去。
万春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十分明显。
老娘帮你平事儿,可不是助人为乐!
她是需要报酬的!
玉布衣眼睛里没有光了,摸索着从翡锦堂三楼滚了下去。
间歇性失明真要命……
贤王府院内打斗时,温御一直没有离开公堂,哪怕秦熙跑出去他都没有追,因为公堂里还有一个姜若阑。
且在御南侯府三小只安全撤出去之后,温御直接拉着堂内坐在椅子上无视生死的姜若阑离开。
案子虽然没有正式宣判,可秦熙出逃已经给这件案子画上了句号。
彼时徐福马车就在贤王府外,温御命其驾车,带着姜若阑赶去刑部地牢。
马车停在牢房外,温御看向姜若阑,“你既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否帮老夫一个忙?”
姜若阑抬眼看过去,面色无波。
“谨儒一直没有听审,那是因为老夫不想让他听到任何虚伪又恶意的诬蔑,哪怕只是短暂受到伤害我都舍不得,如今真相大白,老夫求你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谨儒,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本意是想带秦熙过来给他磕头,秦熙跑的快。”
看到温御眼中真诚,这位大周鼎鼎大名的御南侯在她面前没有自称‘本侯’,而是‘老夫’,足见他的态度。
姜若阑在这一刻忽然能理解丁展池为人何会抛下公主殿下跟他即将临世的孩子,义无反顾纵马去了濮阳。
这样的主帅,值得他拼命。
姜若阑没有拒绝,与温御一起走下马车。
刑部尚书是太子府的人,有些事只须战幕知会一声。
地牢守门狱卒见是温御,立时恭迎。
温御带着姜若阑走进地牢,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不时有恶臭扑面过来,他们一直往里走,到最后一间方才停下。
牢房里,温谨儒端正坐在桌边,手握狼毫,依照旧籍在书册上编写新卷,牢房阴暗,桌上燃烛,烛光衬在温谨儒脸上,眉目间像极了大梁的永安公主。
姜若阑停下脚步,静静看向温谨儒,眼眸轻闪。
她尤记得公主殿下临终之前不停抚摸那个婴孩,直到闭眼都不舍得把手松开。
那该有多不舍!
“谨儒。”温御轻唤一声。
温谨儒闻声扭头,看到温御时站起身。
温御看向姜若阑,“有劳。”
姜若阑微微颔首时,温御转身离开。
战幕常说温御最能惹先帝发飙,他们三个人里回回抗旨不尊的都是温御,可三个人里最得先帝宽容的也是温御。
因为温御看起来脾气最倔,时常抗旨,我行我素,可他最懂得在最关键的点上服软,也最能察言观色。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留在牢房,他相信姜若阑在公堂上还有没说的话,他在,姜若阑未必会说,而且有他在,温谨儒应该会控制情绪。
他想让他的孩子,一次哭个痛快。
牢房里,温谨儒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妇人,眼里闪动光彩。
姜若阑知道那光彩里蕴含的是什么。
“我不是你的母亲。”
姜若阑走到桌边,面向温谨儒时没有给他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