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布衣从来没有因为喝茶这样纠结过。
温宛这茶,他不喝?
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以温宛现在的身价,整个大周皇城她能给谁主动斟茶,还是双手奉上!
喝?
喝下去钱就没了!
那日玉布衣回到金禧楼之后反复琢磨,就算没有转卖金禧楼股权,跟买下问尘赌庄这两档子事儿,一千万两也可作两种解释,第一种,预支。
金禧楼不是有温宛三成股么,以后不分了,直到还完一千万两。
第二种借贷。
三分利,下个月开始还。
桌边三人,玉布衣正在为不想喝茶找借口的时候,温宛跟万春枝也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想要变卦的内心层面。
温宛笑的一团和气,“食神莫不是怕烫嘴?那我就先搁在这儿凉一凉。”
“茶可以凉喝,赚钱的速度一定要赶上。”万春枝抬手提壶,起身给温宛斟满身前茶杯,“县主刚刚说把金禧楼开到于阗这事儿是真的?”
温宛点头,“玉食神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若不尽心尽力把金禧楼发扬光大怎对得起玉食神仗义出手。”
玉布衣眼睛瞥向温宛,欲言又止。
手肯定出了,没想仗义……
“本县主算过,金禧楼现如今在南朝的生意纯利早就超过大周,可见朝中有人好办事。”温宛一派老成加重语气重复,“朝中有人好办事,孤千城是个靠谱的。”
“寒棋公主在于阗地位比孤千城高,若县主将金禧楼开到于阗,纯利也不会少。”万春枝随声附和。
“患难见真情,要不是玉食神在本县主危难之际拿出一千万两,我可能也不会去求寒棋。”温宛眼底露出一抹悲伤,“你们也知道,寒棋她是魏王妃。”
玉布衣没有很感动,几近麻木,“县主不是与寒棋合开温玉粮行了吗?”
话说原本温玉粮行还有他的股成。
想到这里,玉布衣又麻木,又生无可恋。
温宛诧异,是跪求撤诏的事过去太长时间,所以拿那件事卖惨不管用了?
“是的。”
温宛抬手,重重拍了拍玉布衣肩膀,“为了钱,我们可以低头。”
万春枝深以为然,“县主说的没错,为了钱我们可以低头。”
玉布衣点头,“我懂了。”
“还有一件事。”温宛见玉布衣端起桌上茶杯,“食神可听说宛南商帮?”
玉布衣闻声,虎躯一震,“不……太清楚。”
“食神没注意到金禧楼在南面几个郡县,食材跟运输都得到很大实惠吗?”万春枝算是给玉布衣提了个醒。
嘘-
玉布衣食指贴唇做出噤声动作,之后诧异看向万春枝,“你怎么知道?”
万春枝转眸看向温宛。
温宛直言,“因为万春枝是宛南商帮成员,食神你也是。”
“不可能!”玉布衣就从来没有加入什么商帮,但他承认他的确占到便宜了。
为此,玉布衣还专门查过,给予他实惠的都是宛南商帮成员旗下产业,米面粮油皆有。
他亦知道这是但凡加入商帮之后才能得到的实惠。
俗话说的好,得着便宜别卖乖,闷声才能发大财!
所以玉布衣连问那些商铺的勇气都没有,一直就这么把便宜占到现在。
温宛没说话,万春枝开口了,“县主是宛南商帮商主,玉食神自然是宛南商帮成员。”
一语闭,玉布衣当场石化。
“食神可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如果食神细查,就该清楚宛南商帮副商主是项庸,至于隐藏的副商主,还有魏沉央,我亦是商帮成员。”万春枝细致叙述。
玉布衣在这一刻无比清楚的知道,一千万两没有了……
秦熙死后,各方势力都暂歇下来,算是得到片刻喘息。
如今大周皇城的局面看似明朗,众多皇子中再无与太子府并驾齐驱者,摆在太子萧桓宇面前的是条坦途。
说句不好听的,只等皇上一驾崩,萧桓宇理所当然继承大统,就连战幕都以为是这样,为了不让某些人做傻事,他刻意来到御南侯府。
战幕来时温御正在练武台上甩动长枪,纯白银柄,湛金枪头,长枪挥动间一股寒凛煞气外溢,这股气息与温御身上散出来的威严霸气十分相近。
噗-
战幕稳立时,湛金枪头突被温御甩出来!
枪头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弧度,砰然扎下来,擦过战幕鞋尖。
战幕稳如泰山,缓缓低头。
练武台上,温御见状立时提着枪杆跑过来,“战哥!战哥你没事吧?”
战幕面不改色。
意外来的太快,脸色都跟不上速度。
“没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