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不能告诉萧臣,重活一世的她就算再死一次也不会上苏玄璟的贼船。
“我也想问王爷一个问题。”
温宛搁下手里糕点,郑重看向萧臣,“如果我们之间的感情影响到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王爷会如何?”
萧臣毫不犹豫,挺直脊梁,“我唯你重要。”
“可我会毅然决然放弃我们的感情。”温宛现在与萧臣说清楚,就是防止有朝一日萧臣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许是没想到温宛会说出这样的话,萧臣怔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感情是你我两个人的事,可我们走的这条路牵扯上百条人命,这上百条人命里有我的祖父,我的姑姑,我的叔婶,我最亲的两个弟弟,还有郁教习,那些倾尽全力站在我们身边的人,如果我们的感情威胁到他们的生命,我会毅然决然放弃。”
温宛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萧臣懂得温宛这些话语里饱含的深情跟他们该肩负的责任和使命,神色变得严肃,“宛宛,我选择你选择的一切。”
气氛些许沉重,温宛轻舒口气,重新拿起豌豆黄,“战幕想要秦熙的那笔钱,可那笔钱我已经到手了。”
萧臣又是一愣,“这么快,不是说关于那笔钱的线索在秦熙五个女婿身上?”
温宛咬了口豌豆黄,脸上露出怡然自得的笑容,“起初我也这么想,可我在查秦府六房妾氏江舒的时候偶然间得到另一个消息,说是当初大夫给江舒把脉,以脑袋担保是男娃,秦熙大喜,于是早早给那小家伙打造一把长命锁,金店是秦熙自己找的,锁的形状也是他亲自挑的,于是我好奇啊!”
萧臣静静看着温宛的脸,明艳动人,倾城无双。
他不知道为什么同一个人,两世差别会这样大,他还记得上一世温宛眼里全都是苏玄璟,她所做的一切也只为那个男人,上一世的温宛,爱情至上。
奇怪的是哪怕这一世换成他,温宛眼里并不是只有他,可萧臣更喜欢现在的温宛,有情有义,有责任跟担当。
未来的路难走,有我陪你走,没事的。
温宛有点儿小骄傲的说,“好奇心是个好东西,我找人约出那个锁匠,把长命锁里面跟外面的字都拓下来,不停拆解组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得出一个茶楼的名字。”
温宛告诉萧臣,那间茶楼在西市,从外面看毫不起眼,里面却有一间密室,密室里堆满黄金,数目可观,难以估量。
“秦熙为什么要这么做?”萧臣不是很理解,孩子还没生出来千万家产已经继承了?
温宛倒觉得此事不稀奇,“祖父说秦熙是岳丈的命,自己非但没生出儿子,五个女儿连一个外孙都没给他生出来,若秦熙是无欲无求的人还好,偏偏他不是,他若真那么不在乎名利,为何要与梁帝勾结,百年功业无人继承岂不遗憾。”
不管秦熙是何想法,钱温宛拿了。
“你刚刚说战幕有给温侯递话过来,那这笔钱……”
“祖父说了,能瞒就瞒,不能瞒的时候有他扛着。”温宛想了片刻,“祖父还说趁我们现在能大步往前走的时候,走快些。”
萧臣颔首,“我明白。”
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最终的目的可不是苟着。
其实但凡局里的人都明白,最后由谁去坐那个位置,得看最后站在谁背后的人更多,萧臣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拉人……
自温弦离开御南侯府,便住进公孙斐在东市怀德坊买的宅院里。
宅院宽敞,装潢奢华但不招摇,檀香木的家具古韵风雅,院中游廊环绕,亭台楼阁精致玲珑,后宅有池,池中翠荇香菱在微风吹拂下,摇摇落落。
池边有一四角方亭,方亭高大,四角梁柱也都是檀香打造,梁柱没有雕刻彩纹,只以亮漆修饰,亭子正中摆放一个花梨石台,配四个石凳。
宅院里下人不多,加上温弦带过来的冬香,也就只有两个丫鬟。
自住进来那日,公孙斐便与温弦讲明,东西两院,他们一人一半,没有他的允许,温弦最好别进西院。
可在温弦眼里,公孙斐跟东方隐一样,都是于阗上面那位派过来的所谓智者,再聪明也是臣子,这世间岂有主子听臣子话的道理!
游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公孙斐收回落在池间荷花的目光,动了动身前长襟。
温弦大步走进方亭,绕过石台坐到公孙斐对面,“你答应我会让温宛跟萧臣输的一败涂地,可你现在什么都没做!每天就只知道在这里发呆,那些荷花有什么好看的!”
荷花有很多颜色,但公孙斐后院池塘里的荷花是纯白色的。
当初他也是因为喜欢这里的荷花,才买下这座府院。
“温姑娘身上戾气太重,你若不收敛一下,将来如何能讨于阗皇上跟皇后的欢心。”公孙斐一袭碧色锦衣,青丝以玉冠束起,眉眼温润间难掩与生俱来的高贵跟清冷